程知節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你!”
所謂的客人竟然是崔雲。
嗬嗬!
清河崔。
崔氏就是出身清河崔。
崔氏笑道:“這是我娘家的子侄崔雲。”
崔雲冷著臉,“姑母,我卻認識他。”
“那再好不過了。”
崔氏笑著招呼人坐下。
她年歲也大了,少了避諱,笑吟吟的問道:“小賈做的魚呢?”
“在後麵。”
賈平安坐下,隨即上菜。
“這魚……”
隻是一口,老程家就被征服了。
賈平安被安排和崔雲坐在一起,二人笑吟吟的。
男人一旦要裝模作樣,也不差女人。
“請。”
崔雲舉杯。
這是要拚酒。
賈平安笑了笑,舉杯乾了。
“請。”
二人你敬我,我敬你,崔氏看在眼中,不禁歡喜的道:“見到年輕人和睦,我心中就歡喜。”
程知節搖頭,“為夫看著卻覺著不對。”
崔氏嗔道:“夫君這是什麼話。”
“男兒之間相敬如賓的。多半是心中忌憚或是在防備對方。”
崔氏笑道:“夫君喝多了,來人,弄了醒酒湯來。”
“老夫沒喝多。”
程知節覺得自己很冤。
崔氏溫柔的道:“要的。”
醒酒湯來了,程知節一飲而儘。
而另一邊,崔雲也喝多了。
他舉杯,“乾……喝了。”
賈平安喝了,心想小樣也敢和我比酒量。
他這幾年漸漸開始喝酒,酒量在那些人的荼毒下水漲船高,崔雲這等哪裡是對手。
崔雲酒意上湧,拍著案幾道:“你既然與姑父家有這等交情,為何相幫那個賤人?”
“賤人?”賈平安突然笑了。
世家子弟驕傲自矜,但基本上都有分寸,不想搭理你就會展露出一些疏離感,聰明人自然會遠離。
可崔雲的驕傲近乎於倨傲。
“那不是賤人是什麼?”
崔雲冷笑道:“一個縣尉罷了,臭名昭著,你為他與我爭執,可謂是鼠目寸光!那些所謂的義氣……”
賈平安不想在彆人家鬨騰,所以笑道:“此事回頭再說。”
回頭哥噴死你!
可崔雲卻不依不饒的道:“你為了那人去和皇後求情,這是存心要和我、存心要和崔氏作對嗎?”
這貨竟然是崔氏子弟?
這臉嘴!
賈平安從未在崔氏子弟的身上見到過。
但話說到了阿姐,他不能不開口反擊。
“七郎!”
崔氏冷著臉喝了一聲。
賈平安冷冷的道:“你能代表崔氏?崔氏若是為了你這等不知輕重的蠢貨出頭,那還是崔氏?”
他起身,微微頷首,“盧公,我告辭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但賈平安不願意在程家翻臉,所以先避一避。
你要說這是怯弱……這個得分。
老程對他不錯,崔氏對他也頗為親切。而崔雲和他隻是私人恩怨,在程家翻臉,程知節兩口子就坐蠟了。
不為難主人家,這不是怯弱,而是分寸。
“小賈!”
程知節起身,可賈平安卻笑了笑,拱手告退。
程處亮趕緊追了出去。
崔雲怒不可遏,“此人自甘下賤!”
崔氏冷著臉,“七郎這是和誰學了這些?”
崔雲一怔,“姑母……”
“小賈是程家的客人,你出言不遜,程家蒙羞!”
崔氏厲聲道:“清河崔氏何時有你這等尖酸刻薄,不明事理的子弟?”
“姑母,此人出言不遜,我與人有爭執,他偏幫那人。”
“他為何要幫你?”
程知節終究忍不住了,“你和小賈可有交情?”
崔雲不解,“可他和崔氏親密……為何幫了那人?”
賈平安和崔建、崔義玄交好,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
“為了何事?”
崔氏冷靜了下來。
呃!
崔雲低頭,本想不說,但卻覺得憋屈,“就為了女人,那縣尉惹怒了我。”
出息了!
崔氏咬牙切齒的道:“竟然為了爭風吃醋之事和小賈爭執。”
崔雲硬頂著,“姑母,事情如何不說,他這是沒把崔氏放在眼裡。”
程知節歎息一聲,起身出去。
崔氏怒道:“我自會去信家中,讓你父兄好生教訓你。”
程知節走到了院子裡,負手看著天空發呆。
“夫君。”
崔氏出來了,“此事我自然會讓崔氏教訓他。”
“小賈不指望這個。”
程知節說道:“今日是在家中,若是在外麵,小賈不會忍耐,弄不好就會讓七郎下不來台。他今日算是給了老夫麵子。”
崔氏歎道:“七郎比小賈還年長,竟然這般不知趣。”
“年長有何用?小賈從小就是吃苦長大的,七郎卻是錦衣玉食……”程知節笑道:“所以許多時候苦難亦能磨礪人成材。”
崔氏想了想,“崔氏卻不乏人才。”
“這便是你崔氏的倨傲。”程知節回身道:“七郎為何對小賈不滿?你以為老夫不知道?那縣尉和小賈交好,七郎覺著自家是崔氏,小賈就該拋開那邊……這等理所當然的想法霸道了些。”
“沒有吧。”
“還沒有?”程知節搖頭,“你剛才說什麼崔氏不乏人才。這便是一種自矜。小賈有才,可我崔氏有才之人更多……這便是崔氏,也是世家門閥的驕傲,容不得彆人觸碰。”
崔氏低頭。
程知節歎道:“小賈此人看似平和,可骨子裡卻最是驕傲的一個人,崔雲在他的眼中不過是無知小兒罷了。”
……
鄭遠東有些小緊張。
從昨日開始,他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
出了長孫無忌的值房,他站在院子裡想了想,想不出個頭緒。
出來後,正好遇到了賈平安。
“哼!”
鄭遠東冷哼。
然後低聲飛快的說道:“有人跟著我。”
“賤人!”
賈平安冷笑,低聲道:“出城。”
好辦法。
我為何就沒想到呢?
鄭遠東隨即出了皇城。
但……
若是那人想謀害我呢?
一路出城。
被跟蹤的感覺依舊在,鄭遠東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兩騎緩緩在後方跟著。
是誰?
那二人越來越近,鄭遠東發誓自己壓根就不認識。
他們看著回頭的鄭遠東,一臉看撒比的表情。
難道不是?
鄭遠東心中一鬆,突然身體一緊。
其中一個男子摸出了短刀……
“救命!”
那猙獰的臉上多了譏笑,“此處無人,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應。”
二人策馬衝了過來。
馬蹄聲驟然而起。
鄭遠東毫不猶豫的策馬就跑。
賈平安呢?
說好的讓我出城,人來了,可你在哪?
鄭遠東絕望了。
側麵,數騎正疾馳而來。
“撤退!”
一個男子扔出了手中的短刀,悻悻然的和同伴打馬遠去。
來人竟然是許多多那邊的惡少。
鄭遠東避開短刀,此刻才反應過來。若來的是賈平安,回過頭長孫無忌就能讓他選擇三十六死法。
“那些賊人……”
惡少們並未追擊,“武陽侯說救下你就好。”
可……
鄭遠東回頭,那兩騎早已消失。
……
“幸虧發現的早,那鄭遠東竟然以身為餌,下次咱們要小心了。”
“下次一前一後,截殺了他。”
二人笑了笑。
前方來了兩騎。
一個左手垂在身側看不清,一個小年輕看著很好奇。
四人相對靠近。
“滾開!”
兩個男子喝罵著。
對麵的二人惶然避開。
雙方錯身時,左手垂在身側的男子獰笑道:“動手!”
年輕人飛身撲了過去……
“徐小魚,你特娘的就不知道給我留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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