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見。
呯!
隔壁傳來了趙賢惠歡喜的聲音,“阿福!”
兜兜回身,揪著賈平安的臉頰,“阿耶!”
“阿耶也沒辦法。”
阿福很明顯的怕了這兩個熊孩子。
“太過分了。”
身後傳來了蘇荷的聲音,聽著就是怒火。
“怎麼了?”
賈平安回身。
兜兜並未伸手要母親抱,讓賈平安不禁暗爽不已。
我的小棉襖果然還是最愛爸爸。
蘇荷杏眼圓瞪,“夫君,秦小水私下來尋王老二借錢,王老二前前後後給了不少,秦花花後來發現就阻攔,可王老二沒聽,私下裡還給……”
秦小水是秦花花的兄長,兩口子堪稱是好吃懶做的典型。原先秦花花守寡回到了娘家,開始受白眼,後來在家門口做早飯賣,不但養活自己有餘,順帶還養活了一家子。
這也是當初秦小水兩口子反對秦花花嫁給王老二的原因,否則一個寡婦能尋到王老二這等退役府兵,那就是逆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賈平安不置可否。
後世關於原生家庭拖累的各種話題滿天飛,賈平安沒琢磨過這事兒,但終究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晚些,鴻雁出來了。
她徑直去了前院,尋到了王老二。
“二哥。”
王老二剛和婆娘鬨了一場,婆娘說兄嫂有田地不種,不該給。王老二卻下不去臉。
“那女人神神叨叨的去麻煩二位夫人,回頭我就收拾她!”
王老二一臉嘚瑟。
鴻雁說道:“二哥,大夫人剛才說了,從這個月開始,你的錢糧都會給了秦花花,怎麼用她說了算。”
王老二:“……”
賈平安覺得這是活該。
徐小魚有些心有餘悸,“二哥,你說我要不……就不成親了吧?好麻煩。”
杜賀在邊上淡淡的道:“摟著婆娘就不麻煩了。”
王老二蹲在地上發愁,“這錢沒了,以後想出去喝酒怎麼辦?”
男人沒錢,出門腰杆都不硬氣。
杜賀抖動了一下錢袋,裡麵的銅錢作響。
有錢真是舒坦啊!
“郎君,明日我去城外的莊子看看。”
“去吧。”
第二日,大清早杜賀就騎馬出了道德坊,一路出城往莊子去。
這一路很熱鬨,有人趕著一群鴨子進了清明渠,鴨子嘎嘎嘎的叫喚著,不時埋頭進水裡一陣猛戳,仰頭吞咽著。
身後有馬蹄聲,接著一個男子說話,“我知曉你原先為官,可想再度為官嗎?”
杜賀脊背繃緊,卻沒回頭,“我原先犯事被處置,如今是奴籍。”
身後那人輕笑道:“這些都不是事,若是你想,有人能幫你戴罪立功,隨後脫籍為良。”
杜賀笑著問道:“也不知是誰有這般本事。”
“你無需問,隻要你想,這邊就能幫你脫籍。”
杜賀撓撓頭,“此事……不知要我做些什麼。”
“簡單,我們要一些消息。”
杜賀沉吟,“容我想想。”
“那便儘快想。”
杜賀回頭,男子已然掉頭,“想好了,就弄些動靜出來。”
杜賀依舊去了莊子上查看,隨後回去。
賈平安下衙回家,杜賀說了此事。
“這是想要我的消息。”
這等小手段並未被賈平安放在眼裡,至於這事兒誰乾的……不外乎就是那幾個對頭。
“郎君,他們拿你無可奈何,隻能另辟蹊徑來尋麻煩。”杜賀笑道:“想到那些人無可奈何的模樣,我倒是與有榮焉。”
賈平安淡淡的道:“這等手段下三濫,不過卻頗為有用。”
……
沒有錢的王老二還不如徐小魚,整日為了零花錢和秦花花較勁。因為秦花花肚子大了,不敢惹惱她,就小心翼翼的哄騙。
“……我下次保證不借了,你兄長就算是跪著我也不借。”
嗬!
男人!
大清早賈平安就覺得自己的零花錢領先了大唐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
可是我驕傲了嗎?
到了百騎,還沒看每日簡報,就被李勣叫了去。
大清早,李勣在院子裡耍馬槊。
不用上班的嗎?
來到單位就耍馬槊,也不怕被人舉報。
馬槊舞動的速度不快,和賈平安前世在影視劇裡看到的大相徑庭……影視劇裡的馬槊都成了仙器。
馬槊的杆子看著不是很硬紮,揮動時能看到彎曲。
嗚!
賈平安還沒反應,馬槊已經從他的頭頂掠過。
這是想試試我的膽量?
那就給個麵子吧。
賈平安一臉驚惶的退後一步。
“太假!”
李勣把馬槊遞給了邊上的小吏,活動著手腕,“聽聞你和崔氏有些齟齬?”
這事兒竟然連李勣都知道了,那多半是崔氏內部有些議論。
“那人找茬,英國公你知道我性子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李勣看了他一眼,“崔雲想收拾曹英雄,你不管就是,緩半年再把他弄回來,崔雲若是再敢鬨騰,不必崔氏出手,老夫就能讓他知曉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老李的性子就是如此,我想尋個安全的地方蹲著,等你們先嗶嗶,尋到機會了我再出手。
“我若是忍了,那便不是我。”
賈平安現在還沒有那等唾麵自乾的精神,估摸著以後也不會有。
“這個性子倒也不錯。”李勣顯然和賈平安的性格相反,穩沉的就像是一個老司機,“小孩子打鬨,崔氏不會出手。”
隨後賈平安就閃人了。
李勣的值房裡有個中年男子。
“英國公這是要偏袒他?”
李勣目光溫潤,“少年人打鬨,若是要計較,那敬業早就被老夫打死多次。”
男子含笑道:“崔雲在家中頗得長輩的喜歡。”
李勣淡淡的道:“我知曉崔氏靜極思動,崔義玄外調就是開始。不過是崔氏若是想拿了小賈來當做是祭旗的人頭,老夫不會答應。”
男子的眸色中多了笑意,“據聞你對賈平安頗為看顧,今日一看果然。”
李勣的眼中多了些冷意,“崔氏想做什麼?敲打一下賈平安,給皇後一個提醒,告訴她崔氏來了。隨即崔氏再暗中配合皇後一番,皇後自然會表示對崔氏的親近之意……”
男子依舊微笑,“這隻是雕蟲小技罷了。”
這些世家門閥把這等手段應用的爐火純青,連帝王都隻能看戲。李勣眸色深邃,“拿彆人吧。”
男子笑道:“你說換個人?”
你確定嗎?
李勣看著他,淡淡的道:“對。”
……
賈平安不知道李勣為了自己和崔氏的人扛了一把,回到百騎,仔細查看消息。
今日有外事。
賈平安覺得自己就像是大唐外交部的兼職情報員,每天刷著情報。
“吐穀渾和吐蕃之間的摩擦從未停過,最近越發的激烈了。”
這是一個比較普通的消息。
程達說道:“祿東讚收拾了那些人,此刻吐蕃內部平息了爭端,他自然要衝著外麵齜牙。”
吐蕃!
這是大唐最強大的對手,也是最難纏的對手。
你擊敗它,它隨後又集結大軍來和你糾纏。在吐穀渾,隴右等地,吐蕃在瞄著截斷大唐的河西走廊這個戰略目標。
而在西域,他們寧可繞道蔥嶺,也要對安西露出獠牙。
這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賈平安起身,“我出去一趟。”
他去尋了程知節。
“吐蕃最近加大了對吐穀渾的襲擾。”
這個消息賈平安覺得有些價值,“我以為要未雨綢繆了。”
程知節沉吟著。
“吐蕃……前陣子使者來的時候,詢問過迎娶公主之事。”
祿東讚的煙霧彈在曆史上忽悠了幾次大唐……賈平安篤定的道:“這是虛晃一槍。”
程知節皺眉,“你能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賈平安自信的點頭。
程知節歎道:“看著你,老夫覺著自己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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