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大聲喝彩。
賈平安黑著臉,“敬業!”
李敬業趴在欄杆上偏頭,“兄長。”
這貨和一群紈絝也來了,還霸占了一個水榭。
賈平安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去。
他帶著家人一路進去,最後尋到了一塊空地。
徐小魚把布攤開,鴻雁等人把吃食拿出來擺上,兩個孩子一放上去就開始撒歡。
“見過公主。”
哪個公主來了?
賈平安抬頭看了一眼,竟然是新城。
這李黛玉的人設不要了?
新城被簇擁著,見到賈平安後就和身邊人說了幾句,然後走了過來。
“見過公主。”
新城微笑道:“我是出門踏春,彆拘於禮數。”
蘇荷抱著兜兜,很是客氣的挪開些地方,“公主請坐。”
“坐就不坐了。”新城看了賈平安一眼,“我尋武陽侯有些話。”
賈平安和她走到了邊上的樹下,新城低聲道:“皇帝也來了。”
臥槽!
賈平安下意識的看看周圍。
“彆看,就在後麵。”
新城笑的一點都不像李黛玉,“你阿姐也來了,還帶著太子。”
這是皇家出遊。
“那你還不去?”
新城搖頭,“他們走的太慢了些,我不樂意跟著,”
她看看賈家的吃食,“要不……我在這裡混一頓?”
這哥們隨便的讓賈平安想到了後世的朋友。
李治被人簇擁著來了,武媚在身邊,突然捂嘴低聲笑,“陛下,你看。”
李治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新城正在老賈家的那一堆裡混飯吃,吃的不亦樂乎。
“陛下,要不……歇歇?”
武媚建議道。
李治點頭,後麵的上官儀苦笑,心想今日可千萬彆作詩。
皇帝來了,賈家一家子趕緊起身讓位。
“無需如此。”李治擺擺手,吳偉洪帶著人來了,把布鋪在草地上,隨即是案幾,美食美酒……
這排場,妥妥的有錢人。
蘇荷低聲道:“夫君,咱們家應該也能帶案幾。”
女人都有好勝心,但賈平安卻搖頭,“鋪著布就夠了,隨意坐下,隨意說笑……這才是踏春,那邊的排場太大了些,不自在。”
衛無雙點頭,“是有些不自在。”
外圍被人給攔住了,遊人看不到這裡的情況,連帶著賈家也享受了一番鬨中取靜的滋味。
李弘坐在那裡很好奇的看著兩個孩子。
賈昱爬來爬去,兜兜站在那裡,扶著蘇荷的身體,一蹦一蹦的叫嚷。
“吃吃吃!”
可憐的娃,如今斷奶了,每日吃的沒滋沒味的。
賈昱緩緩爬起來,見李弘看著自己,就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這孩子倒是有趣。”
李治問道:“可是賈昱?”
“就是這個孩子。”武媚也是第一次見到賈家的兩個孩子。
“把兜兜也放過去。”
賈平安壞笑著。
等兜兜也過去後,李治突然明白了,“這是要見麵禮嗎?”
武媚一怔,然後指著賈平安嗔道:“促狹!”
但禮物還是要給的,王忠良順手就弄出了兩塊玉器,一人一塊。
賈昱接過好奇的看了看,兜兜卻棄之如敝履,呯!
扔了!
我閨女太大氣了。
賈平安起身過去把玉佩撿起來,擦一下,“臣先為她收著。”
這話有些耳熟,後世那些孩子在過年時被打扮的萌萌的,見到長輩就問好,隨後收集了不菲的壓歲錢。
那時候的父母就是這個口吻:我先為你收著。
後來收一收的,這些錢就沒影了。等長大問父母,父母理直氣壯的道:“咱們家也得給彆人家孩子壓歲錢啊!”
李治對賈昱頗有些興趣,就問道:“可讀書了?”
武媚笑道:“這連說話都說不清楚呢。”
賈昱看著李治,半晌蹦出一句話,“吃飯。”
孩子的童言稚語有趣,李治心情不錯,見兜兜仰頭看著賈平安,就逗弄問道:“可想讀書?”
兜兜皺眉看著他,突然說道:“我帥慘了。”
李治看著她,再看看賈平安,身體微顫。
武媚已經忍不住了,捧腹大笑。
賈平安滿頭黑線的把兜兜抱起來,“那隻是隨口說的。”
隨口扯淡竟然被閨女學了去,賈平安覺得黑曆史沒法看了。
眾人一陣大笑。
李義府急匆匆的來了。
李貓最近很得皇帝的信重,竟然出行都帶著。
李治喝了一杯酒,突然問道:“賈卿說吐蕃野心勃勃要動手,吐穀渾,西域,你以為是在哪邊?”
這個問題有些麻煩。
上官儀笑了笑,李義府低聲道:“上官少監以為是何處?”
上官儀搖頭,“此事老夫並未想過。”
李治最近在放風,準備讓李義府進朝堂,也就是給他宰相待遇。
這升官的速度很是喜人,所以李義府看著神采飛揚,自信滿滿。
“陛下,臣以為當是吐穀渾。”
這是賈平安結合曆史得出的結論。
在西域動手也可以,但大唐剛鎮壓了龜茲叛亂,這個時候動手,那些小國不一定會配合,如此就是孤軍深入,智者不為。
對手讚同什麼,我們就反對什麼。
李義府說道:“陛下,臣以為吐蕃會攻打安西。”
這人過於睚眥必報了。
關鍵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這樣的臣子……
賈平安看了李治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就知曉李貓目前在他的心目中不過是一把刀而已。
他笑了笑,“李侍郎知曉軍中事?”
你特娘的狗屁不懂,就敢衝著這等軍國大事指手畫腳,誰給你的勇氣?
李義府依舊是招牌的春風一笑,“老夫最近對吐蕃頗為關注。”
你關注的是怎麼升官吧?
自從投靠了皇帝後,李義府的節操就沒法看了。
李治舉杯喝了一口,看著周圍的人流,倍感愜意。
對於臣子之間的爭執他樂見其成。
李義府是沒有節操,可帝王卻需要這等沒有節操的忠犬來掌控局勢。
比如說李治想弄長孫無忌,那誰來動手?
他親自動手,以後史書上就會留下一筆:帝殺舅父。
現在他卻能讓李義府去攀咬,把長孫無忌拉下來。
這就是忠犬的作用。
帝王不能沒有忠犬!
賈平安笑了笑,不想和李義府這條忠犬爭執。
但他忘卻了一件事,忠犬要有旺盛的鬥誌!
李義府笑道:“武陽侯就斷定吐蕃會優先攻打吐穀渾?”
賈平安點頭。
他覺得老許奸臣的名頭有些冤枉。
和李義府相比,許敬宗就是個一清二白的忠臣。
賈平安連話都不想和他說,起身告退,準備回自家那邊去。
李義府笑道:“武陽侯為何不肯說了緣由?”
這人這般不識趣……
賈平安看著他,“李侍郎可知曉西域的局勢?”
“大唐威壓安西!”
“李侍郎可知曉安西那些人對大唐忠心與否嗎?”
咦!
李治發現賈平安這是一步步的在誘導……
怎麼像是給李義府啟蒙西域局勢似的?
李義府楞了一下,“自然忠心。”
馬丹!
明明猶豫,為了拍馬屁卻說忠心。
賈平安搖頭,“那些人並不忠心,若是大唐移民不能占據優勢,安西將會成為大唐的爛泥塘。至於吐蕃先打哪一處,李侍郎可想過龜茲叛亂才將被鎮壓之事嗎?”
他問道:“李侍郎可明白了?”
李義府臉上的春風變成了肅殺的秋風。
王忠良都明白了。
但他是內侍,而李義府是重臣……
李義府挑釁,賈平安隨口給他上了一課。
也是當眾抽了他一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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