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畫師竟然美化了他。
嘖嘖!
這是開了美顏吧?
“咳咳!”
李治乾咳。
“陛下。”
賈平安這才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程知節,心中一涼。
老程這是犯事了?
賈平安下意識的道“陛下,盧公忠心耿耿。”
話一出口他就知曉自己錯了。
在這等時候表態,就是火上澆油。
但老程對他不錯。
人,總得講良心!
他不禁想到了陳二娘的良心。
豐腴!
李治看了他一眼,“把程卿送回家去。”
原來隻是讓我來做擔架員的?
賈平安過去扶了一把。
我去!
老人的身體沉重,賈平安覺得和核心力量的衰弱有關係。
老程一塊腹肌打天下,一旦不配合,想扶起他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盧公!”
好在程知節反應過來,二人相互配合,起身告退。
李治目送他們遠去,回身看著那些畫像。
“倭國來了,所為何來……不過是知曉大唐痛打了吐蕃一頓,突厥不能成為大患,他們擔心大唐對高麗下手……”
“高麗一旦有失,百濟不足掛齒,隨後……倭國人這是擔心大唐出海攻伐嗎?可笑!”
從倭國使團來的第一天,李治就猜到了他們的用意。
試探!
試探大唐對高麗的態度,以及何時攻打。
“朕要一一掃滅了那些對手,誰能為將?”
帝王的聲音在淩煙閣中回蕩著,賈平安也扶著程知節出了皇宮。
“鬆手!”
出了皇宮,老程就精神了起來。
“盧公,你這個……”
你這個演技真心不錯啊!
程知節馬上歎息,“陛下仁慈,數著老夫的功績向先帝稟告,再問老夫……尚能飯否。”
在這等時候程知節敢說老臣垂垂老矣,不堪帝王驅策,李治就能把程家打入冷宮。
但皇帝為何要用這等法子來拒絕程知節的辭官呢?
賈平安想到了後世的一種猜測,說征伐阿史那賀魯時,王文度是奉命坑一把程知節。
但這不可能。
李治要想坑一把程知節,手段多的是,犯不著用大軍來作為賭注。而且若是因此失去了剿滅阿史那賀魯的機會,先帝能在夢中一巴掌拍死李治。
因小失大。
那麼就是……
“長孫無忌來了,扶著老夫。”
長孫無忌微笑走來,拱手道:“盧公這是身體不適?”
“差點意思。”
程知節平淡應酬。
晚些出了皇城,程知節上馬,“滾蛋!”
“過河拆橋!”
賈平安笑了笑,“對了盧公,那些傷疤真的都是陛下所說的那樣?”
程知節大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小子竟然也信。”
程知節能把根留住……大唐也多一個宿將坐鎮。
但很明顯,蘇定方更得皇帝的青睞和信重。
但老蘇六十四了,後麵的將領如何?
賈平安覺得沒譜!
薛仁貴都兵敗大非川,可見後繼無人的窘迫。後來更是因為將星凋零,大唐啟用了不少異族將領。
那些異族將領中有不少傑出的,比如說高仙芝。但隻是一個安祿山就讓這些傑出化為烏有。
“武陽侯!”
那個吐蕃人在道德坊外麵等候。
賈平安衝了進去,薑融冷著臉道:“你說武陽侯認識你,想進去,你喊一聲看看武陽侯可會應?果然是作奸犯科,來人,拿下,送去金吾衛。”
耶耶立功了。
賈平安回到家中,發現兩個婆娘都愛理不理的。
小棉襖也是如此,還傲嬌的昂著頭。
賈昱呢?
“阿福,殺啊!”
小畜生又在折騰阿福。
賈平安虎軀一震,“為夫回來了也不曾迎接,這是要上房揭瓦?”
衛無雙依舊如故,蘇荷終究憋不住,癟嘴道:“夫君你可知曉……盧公因上衙時去釣魚被陛下收拾了,說是要辭官。”
不是因為我釣魚入魔的事兒?
後世多少夫妻為了釣魚的事兒反目,可賈平安不知曉衛無雙和蘇荷在外麵提及他愛釣魚的時候,總是一臉矜持。有一次被一個貴婦譏諷,蘇荷反噴,難道去釣魚不比去青樓好?
那貴婦的夫君便是青樓的老嫖客,被蘇荷一番話直接擊敗,掩麵而去。
賈平安一把抱起兜兜,用稀稀拉拉的短須去蹭她嬌嫩的臉蛋。
“阿娘救命!”
兜兜伸手求救,賈平安不禁大樂。
“這隻是君臣在交心。”賈平安把兜兜放在小腿上,一顛一顛的。
“咯咯咯!”
“交心?”衛無雙不解,“那為何辭官?妾身以為更像是威脅。”
“不是威脅,上次征伐阿史那賀魯時,王文度矯詔,盧公遲疑不決,差點犯下大錯。”賈平安伸直腿在顛著,仿佛誰都沒自己的閨女重要,“矯詔是矯詔,可歸來後盧公卻擔心帝王猜忌,於是拖了一陣子,見陛下並無封賞之意,就果斷請辭,以退為進。”
“而陛下這是在等著盧公表態,誰知道他竟然直接辭官。”
老程不愧是老油條,一番操作猛如虎,結果一看三百五。
“陛下隨後撫慰,君臣其樂融融。”
衛無雙失神的道:“原來是這樣啊!”
“你以為是什麼樣?”賈平安笑道:“此事和咱們家無關,隻管安心。”
“郎君,宮中來人。”
艸!
皇帝這是沒玩沒了了?
賈平安這幾日進宮的頻率都比得上晚上和兩個老婆吃宵夜的頻率了。
這不正常。
前院,王忠良負手而立。
二人見禮,王忠良看了一眼左右。
賈平安帶著他進了正堂。
“上茶。”
老賈家啥都缺,就是不缺好茶。
“不必了。”
王忠良冷冷的道:“咱不喜歡喝茶。”
他端著臉,好似賈平安欠了十萬錢沒還,“陛下有話。”
賈平安起身。
這是要訓話?
王忠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說不出的情緒,乾咳一聲,“賈平安多次出征,有勇有謀……”
這一番誇讚聽得賈平安想睡覺。
“……可年輕人做事不穩妥,分不清輕重。”
我何時分不清輕重了?
賈平安不知李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今外敵環視,朕問你,可有提刀躍馬之心?”
“有。”
王忠良再問道:“可有以身許國之心?”
“有。”
這是……
王忠良厲聲道:“可有馬革裹屍之心?”
馬革就是馬匹,戰死沙場後,同袍們隻能用馬皮來包裹屍骸。
軍人每一次出征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刀槍無眼,能馬革裹屍就算是不錯了。
賈平安抬頭,知曉這是李治的期許。
老將們漸漸凋零,否則也不會讓老蘇六十多歲還去戍邊。年輕人中有誰能接替他們?
薛仁貴。
後續還有一個裴行儉。
但薛仁貴兵敗大非川。
裴行儉頗為厲害,但卻不及李勣等人。
隨後大唐就陷入了將領不堪大用的窘境。
李治很清楚這個窘境下深埋著的危機,一旦無將可用,大唐將會被迫收縮,任由敵人蠶食。
“這是陛下的賞賜。”
一把橫刀。
賈平安拔出了一截,寒光閃閃。
但他神色平靜。
“這是寶刀。”
王忠良覺得賈平安有些輕視。
可賈平安見過更好的刀。
後世的冶煉工藝更加的發達,打造出來的冷兵器堪稱是無堅不摧。
賈平安謝恩。
如此,他便成為了帝王屬意的未來大將。
王忠良走了,杜賀等人圍過來。
“恭喜郎君。”
家主被帝王看重,賈家的崛起指日可待了。
回到後院,衛無雙和蘇荷在等著。
“陛下賞賜了一柄刀。”
賈平安沒說這裡麵的含義。
衛無雙和蘇荷喜滋滋的把橫刀接過來,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怕是恨不能用被子給包裹起來。
“秋香!”
“奴在。”
金發碧眼的秋香一出現,賈昱就有些怕,“是妖怪。”
秋香的眼中多了惆悵,恨不能讓小郎君知曉自己是個正常人。
“灑掃,準備供奉。”
賈平安無語,“刀就是用來用的。”
衛無雙白了他一眼,“這可是禦刀,用斷了怎麼辦?呸呸呸!不斷不斷……”
賈平安沒好氣的道:“出征時,橫刀是必須有的,就算是斷了也無礙,奪一把過來。”
“夫君可不許亂說!”
蘇荷有些害怕,“上次大兄隨口說若是說謊回頭就被大車撞……”
“結果呢?被撞了?”
大舅兄怕有些烏鴉嘴的潛質。
蘇荷搖頭,“被抓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