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業在外麵等著賈平安。
“如何?”
這娃看著……怎麼又魁梧了些?
賈平安摸了一把,竟然穿著甲衣。
“這是想硬闖?”
李敬業嘿嘿一笑。
賈平安心中一暖,“此事我說過了是栽贓,就無需去管。”
“可是兄長,你說是栽贓,那你為何不喊冤?”
李敬業一番話驚呆了賈平安。
是哈,你既然是被冤枉的,那為何不喊冤?
賈平安上下打量著李敬業,“敬業,我覺著你就是個大智若愚的。”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也!
賈平安站在宮門外,用那種狂拽吊炸天的姿態喊道:“冤枉啊!”
正在宮門裡逗弄宮女的一個內侍哆嗦了一下,緊接著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舒坦的感覺。
從此宮中就多了一個潛心研究男女之事的內侍,可他隻是被研究。
軍隊在不斷集結中。
隨即開始往遼東調遣。
賈平安依舊洪湖水啊浪打浪。
這一日他在兵部點卯,隨即脫崗。
他道貌岸然的走在皇城中,對相熟的官吏含笑點頭。
他覺得自己頗有些領導風範了,可等他看到了一個道人後,就覺得自己還是差些意思。
關鍵是自己沒那份出塵之意。
咦!
“李大爺?”
李淳風出現在了皇城裡,竟然是穿著道袍。
我的神!
誰要去了?
李淳風冷著臉,生人勿進的感覺。
“貧道進宮。”
這是……
賈平安低聲問道:“這是被扣錢了?”
李淳風點頭,憋屈的模樣破壞了瀟灑的風格。
“陛下不知為何扣了太史局的一筆錢,老夫正想著拿那筆錢請客吃飯……不,是請人來琢磨星辰,哎!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支持你。”
賈平安隻是口頭支持,隨後閃人。
出了皇城,賈平安覺得天下之大,竟然並沒有自己的去處。
回家?
那兩個婆娘昨夜侍寢太馬虎了,傷了他的自尊,早上起來就沒說話。
去高陽那裡,可高陽說是要去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長輩家拜訪。
帶魚那裡他不想去,說是最近兩口子鬨得有些凶,為了一個狗屁倒灶的事兒,竟然差點老死不相往來。
不就是想讓新城出手嗎,犯得著把男人的麵子往地上扔?
賈平安站在皇城外,唏噓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想來想去,乾脆就去曲江池。
到了這裡才發現這廝的性子之彆扭,竟然寧可無聊也不願意回兵部做事。
密諜已經分派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在兵部的職責也就結束了。
“郎君,回家吧。”
徐小魚在勸。
“滾!”
男兒漢大丈夫,說不低頭就不低頭。
到了曲江池,賈平安尋個地方一坐,愜意的不行。
楊柳依依,流水淙淙,隻為享受啊!
他的腦子裡在放空,什麼都不想。
“你壓著我的手了。”
賈平安一個激靈。
莫非是下麵有墳墓?
他動動屁股,沒感覺啊!
“啊!”
少女的慘哼傳來。
“你還動!”
賈平安猛地起身,就見徐小魚和王老二懵逼的看著自己。
他毛骨悚然,猛地回頭。
因為不想被人打擾,他就尋摸了一個逼仄的地方,兩邊都是水。
此刻背後的一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收回自己的手,哭道:“你大男人欺負人,不要臉!”
賈平安看看天空,還好,是青天白日。
再看看女子的身影,也還有陰影。
他怒了,“為何把手伸到我的臀下?不知道男兒的臀,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嗎?”
女子抬頭,“咦,你這話有些耳熟,不是男兒的頭不能摸的嗎?”
嗬嗬!
賈平安覺得這便是個棒槌,“老虎屁股摸不得!”
“你是老虎?”
少女就趴在岸邊說話。
賈平安見她麵色慘白,就知曉天氣有些冷,這妹紙要被凍慘了。
“趕緊上來吧。”
賈平安伸個懶腰,隻覺得神清氣爽。
“回家!”
女子雙手一撐,整個人就猛的上了岸,渾身都是水,把身體的曲線都給勾勒的清清楚楚的。
賈平安背身而立,衝著王老二招手,“老二,回家!”
王老二那個色胚,竟然在看婦人戲水。
就蹲在岸邊有啥好看的?
女子竟然飛也似的套上了外裳,隨即攏了頭發,福身道:“青衣打擾郎君了。”
“不打擾。”
賈平安看了她一眼,意外的發現這妹紙竟然長的頗為清秀,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
青衣?
大唐女子的地位並不高,女人有姓無名的多了去。
“你叫做青衣?”
少女抬頭,微笑著,“對,青衣。”
青衣裹起衣裳,拱手道:“多謝郎君。”
賈平安笑了笑,覺得這個妹紙倒也是奇葩,大白天的跳下水去摸魚?
“你下水作甚?”
賈平安隨口問道。
現在出去風大,倒黴催的會感冒。
青衣微微一笑,牙齒很白,“昨夜月明星稀,我心中微動,看見曲江池這個方向有星輝集聚,於是便來一探。”
“星輝……集聚?”賈平安覺得自己被忽悠了。
這個女騙子!
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賈平安倒是有些興趣來逗弄女騙子。
“星輝是何物?”
這個問題帶著些調侃的味道。
青衣突然盯著他,雙眸中多了些異彩。
“你是……”
這就想盤我的老底?
“你猜!”
賈平安笑了笑。
這個青衣是誰的人?
長孫無忌?
不至於,長孫無忌要動他,那必然就是雷霆萬鈞,而非這等手段。
那麼就是……李義府?
這個樂子有趣。
青衣微微低頭,仿佛是算計了一下,然後抬頭,眸子裡多了驚奇之色。
“你竟然出了五行?”
嗬嗬!
賈平安嗬嗬一笑。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青衣回身,不知道是弄了些什麼,再回身時,眼中多了一分凝重和好奇。
“你來自於何處?”
青衣雙手結了個很簡單的印,眯眼看著賈平安。
“你要作甚?”
賈平安隨口問道。
青衣再上前一步,仔細看著賈平安的臉。
那雙眼中此刻全變成了好奇,隨即寶相莊嚴。
“可是來自於域外?”
“掃把星?”
賈平安笑吟吟的。
青衣輕輕的說道:“掃把星……賈平安?不過掃把星卻隻是個噱頭,不足為憑。見過武陽侯。”
賈平安頷首,“你來尋我作甚?不對!”
他是臨時起意來的曲江池,青衣再大的本事也猜不到,如此……
賈師傅的心態炸裂了。
“你是誰?”
青衣微笑道:“我來自於終南山,後來師父被權貴請了來,就此在長安城中安身。既然是武陽侯,那我說說也無妨,我剛下水探了底下,水深不可測,壓水石有九,可見大唐盛世應當還有九十栽。”
九十栽!
賈平安想到的是李隆基之後。
可不是九十栽嗎?
他隻覺得毛骨悚然,第一次生出了殺人的心思。
青衣微微側臉,解釋道:“當惡念臨身時,我會覺得臉上刺痛。武陽侯為何對我生出了惡念?莫非是想殺人嗎?”
老子還真是想把你給宰殺了!
但卻不能。
所以他隻能大笑。
“哈哈哈哈!”
青衣突然蹙眉說道:“我餓了,武陽侯,告辭。”
這個女人太膽大了。
關鍵是,屁股也大。
但這等女人賈師傅不敢親近,唯恐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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