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人?”
李勣堪稱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什麼場麵沒見過,可聽聞賈平安一把火燒死了十萬人後,依舊失態了。
劉仁軌看著他,卻讚道:“燒的好!”
這個小老頭此次跟隨出征,看似不哼不哈,卻把自己的事兒辦的穩穩妥妥的。
“武陽公已經進了泗沘城,倭人全數跑了,武陽公斷定他們會往海邊去,他還說……”
“他還說了什麼?”
劉仁軌不是那等說話遮遮掩掩的人,為何如此?
劉仁軌一臉驚訝,“武陽公說他身邊人少,想……英國公你來看。”
李勣接過捷報,掠過前麵部分,就看到了賈平安的要求。
“他讓你去……”
劉仁軌有些懵。
為啥?
李勣笑道:“他說你穩健而不失機變,如此,你便快馬去吧。”
“武陽公還建言……新羅如今精銳儘喪,他準備分兵了……”李勣捂額,“這是斷定倭國定然會逃竄到海上?”
這娃真的膽大包天,若是倭人依舊集結在百濟的土地上,隨時都能反咬他一口。
“水軍此次跟隨而來,並未出戰,他要指揮權……”
李勣沉吟了許久,“給他!”
等劉仁軌走後,李勣琢磨了許久,依舊不得要領。
他的身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堪稱是人才濟濟,小賈為何偏要點了大把年紀的劉仁軌的將?
……
倭軍下海了。
賈平安隨即就做了安排。
“老李,你帶著守約去,我與你一萬三千人馬,新羅如今精銳儘喪,你可敢去滅國?”
李福成沒想到這個事兒竟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激動的道:“但凡不能,老夫回頭就吊死在軍中。”
這個軍令狀也是沒誰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軍中大清早發現主將吊死在屋裡,你覺著有趣?舌頭伸出來,屎尿滿地都是……”
李福成乾笑道:“那就橫刀自儘。”
“守約。”賈平安不準備搭理李福成這個老家夥,看著裴行儉說道:“你有將才,可卻一直不得施展,此次跟著去……要多獻策,莫要如同悶頭葫蘆般的。”
嘖!
李福成心想武陽公為何對裴行儉頗多關照?原來是因為他有才。如此此次征伐新羅,老夫當給他出頭的機會。
裴行儼看了賈平安一眼,拱手。
多謝了!
二人領軍去了,賈平安坐鎮海邊,等待著水軍和劉仁軌。
在等待的日子裡他並非是什麼都不做。
畢竟賈師傅是個勤勉的人。
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
前世996的打工生涯讓他不習慣休息,所以……
“好大的生蠔。”
賈師傅正在海邊撬生蠔。
什麼生蠔黏在礁石上撬不動……不存在的。
呯!
殼砸開,碎屑弄在了生蠔肉的上麵。
賈平安拿著一把小刀,從底部轉了轉,生蠔肉就脫離了殼體。
把生蠔肉在清澈的不像話的海水裡涮一下,清洗掉那些碎屑,再丟進邊上的小木桶裡……徐小魚拎著小盆,不解郎君為何要這個玩意兒……
“郎君,能吃嗎?”
“嗬!好吃。”賈平安拿起一個蠔肉塞進嘴裡。隨後他尋到了訣竅,又弄了工具來撬生蠔。這次是連殼一起撬下來。
“武陽公在何處?”
有人在岸邊問。
“武陽公就在那呀!”
“那個……那個是武陽公?”
一張老臉出現在了視線內。
“武陽公!”
賈平安沒回頭,“等等。”
他撬了一個生蠔丟進木桶裡,把手清洗一下,吸吸手上被弄傷的地方,抬頭一看,不禁樂了。
“老劉!”
那張老臉皺了一下。
你叫老夫的官職劉給事中不行嗎?這老劉老劉的……
賈平安赤腳上岸,笑道:“你來的正好,我這裡正準備弄個燒烤,來來來,一起。”
可老夫是來做事的……劉仁軌說道:“武陽公,正事要緊。”
這老漢還有些倔啊!
賈平安說道:“倭人順著水路逃竄到了海上,哪來的正事?”
劉仁軌納悶,“還得要鎮壓那些百濟人吧。”
“百濟人?”
賈平安笑了笑,帶著他去了一個棚子裡……沒辦法,不弄棚子會被曬成黑炭。
一進去,裡麵兩個百濟少女福身,甜笑著用流利的大唐話說道:“見過武陽公。”
劉仁軌愕然,“武陽公你這是……強搶的?此事萬萬不可……”
“貴人卻是錯怪了武陽公。”一個少女笑道:“武陽公驅走了那些殘害我們的倭人,咱們都感恩戴德……我們是家中主動送來服侍武陽公的。”
另一個少女說道:“如今咱們都想著……武陽公說的什麼……福報。我們都想去大唐享受福報呢!”
這……
百濟人竟然這般,恨不能馬上就搬到大唐去住。
武陽公是做了什麼?
不,他是如何忽悠的?
“閃開。”
外麵一聲喊,劉仁軌回身,就見幾個百濟男子挑著一個大瓷盆進來了。瓷盆上火焰熊熊,沒靠近就感受到了溫度。
他們把瓷盆放下,跪下行禮。
“辛苦了。”
賈平安頷首,幾個百濟男子歡喜的說了一堆。
“他們說什麼?”
劉仁軌不知他們為何要歡喜。
身邊的通譯說道:“他們說武陽公為百濟嘔心瀝血,能伺候武陽公是他們的福報。”
“福報?”劉仁軌見幾個男子的歡喜格外虔誠,等他們走後就問道:“武陽公,你說的這個福報是何意?”
賈平安把生蠔放在上麵,滋滋滋的作響。
當然是九九六啊!
“所謂福報,就是為了大唐努力工作,死後能入天堂……這便是福報。”
老天啊!寬恕我吧。
撒謊撒的麵不改色的賈平安一臉正經。
“原來如此!”劉仁軌讚道:“武陽公所言甚是,不但是百濟人,我等也該以此為念,為了大唐而努力……要福報。”
老劉的福報……這位堪稱是大器晚成,最後還位列仙班……成了宰相。
滋滋滋!
烤架上的生蠔滋滋作響。
“何時出擊?”
老劉立功心切,恨不能尋到倭軍的蹤跡,全軍出動。
“不著急。”
賈平安有些饞了。
他拿起一隻生蠔,被燙的左右手不斷的交換。
撬開生蠔殼,裡麵的汁水豐富,用小刀上下削斷瑤柱,輕輕的吸一口。
吸溜!
賈平安眯著眼。
劉仁軌不禁問道:“如何?”
“美!”
劉仁軌拿起一個,撬開殼後不知道削斷瑤柱,就叫人弄了筷子來,幾下吃了。
“嗯!不錯。”
劉仁軌吃了幾個,讚道:“武陽公果然是饕餮,不過人卻不可太貪吃,貪吃的壞處……”
老劉怎麼有些絮叨呢?
賈平安被他念叨的腦門痛。
“其實……這個東西於男人大有裨益啊!”賈平安一臉蒙拉麗莎的微笑。
劉仁軌楞了一下。
來,有本事你繼續絮叨。
賈平安蹲地上撬殼。
馬蹄聲傳來。
“武陽公。”
來的是信使。
“副大總管領軍和新羅人廝殺上了,第一戰大敗新羅人,斬首五千餘人。”
李福成果然不錯。
初戰告捷後,加之金庾信戰死,金法敏被俘,金春秋此刻怕是六神無主了吧?
“告訴李福成,大膽些。”
一旦下了上州,整個新羅就算是被切成了兩半。金春秋隻有兩個選擇:其一負隅頑抗,最終覆滅;其二見好就收,趕緊投降,到時候尋個借口扯一下,到長安去做寓公。
新羅局勢穩定,賈平安就安心了。
他回身,就見劉仁軌蹲在火盆邊上,不斷的撬開、吃、撬開、吃……
老李都六十歲了,這還想要煥發第二春?
男子到了六十歲,腰子不保養不行啊!容易拉缸。
劉仁軌抬頭,一臉正經的道:“武陽公年少,想來不需要這些。”
這人……
賈平安怒了,上去和他搶著吃。
二人一頓大吃大喝,一桶生蠔竟然被吃光了。
“安心歇息。”賈平安打個飽嗝愜意的道:“咱們如今就等水軍來,隨後出去開戰。”
“武陽公斷定倭人在海上?”
你這個判斷得有根據吧,否則水軍白跑一趟,回頭糧草運送不及時算誰的?
賈平安赤腳在沙灘上溜達,“對,他們就在海上。”
中大兄王子就是個瘋子,倭國此次算是傾巢出動,可卻被一把火燒去大半,你讓他怎能甘心?
劉仁軌搖搖頭,心想這事兒到時候再勸勸。
當日他睡的很嗨皮。
半夜,劉仁軌腹痛如絞。
“哎喲!”
隨後就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