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
淦就是了!
要他躺平是不可能的!
“淦!”
站在兵部的值房外,賈平安痛快的喊了一嗓子。
陳進法悄然而至,“賈郡公,崔氏去了兩個名士,李義府那邊沒答應,兩邊鬨了起來。”
“想編撰啟蒙書?”
“是。”
一旦決定要出手,士族的手段讓人感到脊背發寒。
他們出手編撰啟蒙書,用屁股都能想到裡麵的內容會是什麼。
從根子上貶低新學,褒揚儒學。
李義府算是站穩了立場。
但催胸不大樂觀。
“催胸你的臉……”
崔建捂著臉,支支吾吾的從吏部出來,“小賈啊!”
賈平安猛地竄到了邊上,一下就看清了。
我去!
巴掌印!
“誰乾的?”
賈平安冷冷的問道。
我弄死他!
崔建看看左右,“罷了,此事……不說也罷。”
賈平安懂了。
“多謝崔兄。”
他鄭重拱手。
崔建羞愧的道:“沒幫上忙,家裡長輩多,義玄公又不在了,否則他在還能……哎!”
崔氏的內部會議定下了以後的大方向。
“學堂之事是挖根,那些人提及你時眼神都不對了,有人說要取你的首級,有人說要讓你身敗名裂。”
崔建不忌諱的說出了這事兒。
世家大怒。
你要挖我們的根,我自然要挖你的根。
一首歌在賈平安的腦海裡回蕩著。
“就在長安吧。”
崔兄丟下一句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就在長安,也就是說,若是把學堂的範圍控製在長安城中,士族會做出一定的妥協。
賈平安笑了笑,“他們要的是家族的榮華富貴,可我要的……他們卻不懂。”
學堂中,先生進來。
“起立!”
“坐下!”
“打開課本第一頁。”
孫亮打開了課本第一頁。
“跟我念。”先生抬頭,眼中全是虔誠,“天下興亡我有責!”
孫亮大聲跟著同窗們一起念誦。
“天下興亡我有責!”
這是初級班,學生們幾乎都是半文盲。
都很年輕!
每個孩子都仰著臉,那稚嫩的臉上全是……
“這是希望!”
先生微笑著。
……
李義府發現自己失策了。
“去查查那些人中間有多少與世家有關聯!”
希望不多吧!
他是從陰謀論的角度來了一次揣度。
“那些世家手段了得,若是他們要動手,哪裡會這般明晃晃的?”
不對!
李義府越想越不對,那熟悉的笑容消散了,陰沉的在值房裡踱步。
“老夫能輕視任何人,卻不敢輕視世家,這些人一旦想弄誰,那手段不是你們能揣度的……”
心腹乾咳一聲,等李義府皺眉看過來時,輕聲道:“他們弄賈平安……這是好事啊!相公!”
李義府冷冷的道:“老夫恨不能讓賈平安去死,可編撰啟蒙書的差事是老夫在掌總,若是此事出了紕漏,你以為老夫能安身事外?”
心腹麵色微變,急匆匆的去了。
……
第二日,李義府剛到值房裡,心腹就進來了。
“且等等。”
李義府正在吃早飯……一個敞口瓶子裡裝著餺飥,他拿著一個長柄的勺子舀著吃。
大唐不許高官進市場,更不允許官員在路上吃東西,哪怕跋扈如李義府也隻能把餺飥裝在瓷瓶裡,帶到值房來吃。
餺飥熱氣騰騰的,心腹嗅到了骨頭湯的香味,微微帶著些羊膻。
大唐著名的美食家賈平安說過,沒有一點兒羊膻味的羊肉不好吃。
李義府也是如此,羊肉羊湯中必須有羊膻味。你要說我這羊吃的是草藥,所以沒羊膻味……對不起,老夫不愛吃。
賈平安私下還有一種說法:臭豆腐標榜自己不臭,那還是臭豆腐嗎?
李義府吃的越來越快。
吃滾燙的帶湯麵食時,口腔和咽喉漸漸適應了滾燙,就會越來越快。
他的額頭多了汗珠卻顧不得去擦,一直吃完餺飥。
吃到最後,他用勺子在瓶子底部不斷的掏著,把湯水和殘渣吃下去,一臉陶醉。
再也舀不到了,李義府舉起瓷瓶往嘴裡傾倒。
喝完最後一口湯,他擦擦嘴,愜意的歎息一聲。
可以說了。
心腹說道:“裡麵十餘人與族有關。”
李義府長出一口氣,眼中多了厲色,“一群賤狗奴,這是早有預謀,老夫卻失察了。”
心腹焦急的道:“相公,趕出去吧。”
李義府笑的和氣,“趕出去……用什麼借口?”
呃!
心腹想了半晌,卻想不到任何借口。
李義府淡淡的道:“賈平安要倒黴了,不過在此之前老夫得進宮一趟,否則賈平安倒黴……皇後怕是會怒不可遏,到時候老夫遭了池魚之殃。”
他急匆匆的進了宮。
皇帝很忙。
“陛下和李相在議事。”
這裡的李相指的是李勣。
“陛下,老臣以為吐蕃咄咄逼人,遲早會成為大患。吐穀渾乃是大戰之地,不過吐蕃在此大敗,故而老臣以為祿東讚定然會在安西一代動手……”
李勣很是沉穩的說著,“如此西域當有穩妥的名將坐鎮,老臣願往。”
李治淡淡的道:“朕卻離不得英國公。”
李勣悵然良久,王忠良不禁覺得皇帝太過念舊。
既然英國公想去,那就讓他去唄!
李勣歎息道:“如此,老臣舉薦一人。”
李治頷首,“英國公目光敏銳,舉薦之人定然不俗。”
皇帝不該是不說話,等英國公說出人選後再做決斷嗎?
王忠良覺得皇帝今日錯了許多。
李勣微笑道:“老臣以為,賈平安可去西域坐鎮。”
瞬間王忠良都明白了。
士族反撲,帝後能周旋,但賈平安卻很難周旋。
英國公和皇帝默契的一番話,實則就是想讓賈平安暫避漩渦。
妙啊!
王忠良不禁想抓耳撓腮一番。
李治沉吟著,良久說道:“此言甚是,且待朕斟酌。”
這個斟酌就是看時機。
但宜早不宜遲。
皇後正在寢宮中發脾氣。
“誰說平安是奸佞?陛下與我都沒這般說,他們倒是好臉!”
皇後神色冷肅,邵鵬發誓自己看到了殺機。
李義府來了,把事兒說了,最後請罪,“臣疏忽了。”
他低著頭,沒看到皇後的眼中冷冰冰的。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進來,“皇後,陛下說,西域該有人去坐鎮。”
武媚一怔,旋即笑道:“陛下果然是陛下。”
邵鵬想翻個白眼……皇後先前可是連陛下都噴了幾句。
武媚歡喜,“平安呢?快去尋了來。”
李義府急匆匆的回去,對心腹說道:“帝後依舊眷顧賈平安,此事要著緊,盯著那十餘人,罷了,老夫親自去,但凡他們編撰不妥之處,全數刪掉!”
賈平安此刻在吏部的外麵,手中拿著一本書,一臉無所謂的隨意。
“我來問問那些人,啟蒙書可編好了嗎?若是沒有,我這裡倒是有了一本。”
賈平安笑的很是平靜。
李義府聞訊罵道:“他還敢來……這是主動來丟人!罷了,讓他進來,老夫也去看看。”
因為事兒是李義府掌總,所以那些專家都在吏部集中。
此刻值房裡一片嘈雜。
“王莽就是個逆賊,哪裡能把他在啟蒙書中提及?”
“始皇帝暴戾,當棄之!”
一陣嘈雜中,有人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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