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實驗?”
火堆上架著一個水壺,水壺是特製的,隻有一個小口子。
王勃說道:“書裡有一節叫做蒸汽的力量,我覺著不可能。”
那個小口子已經被木塞子堵住了。
賈平安語重心長的道:“要相信新學。”
王勃執拗的道:“不試試我心不安。”
“莫要對著壺嘴。”
賈平安丟下一句話,隨即就去尋表兄。
“一個木塞子而已。”
王勃蹲在水壺前,此刻水已經開了,水壺輕輕震動。
“有趣!”
王勃覺得這樣的試驗真的有趣。
這裡是牆角,邊上就是廚房。
曹二剛做了鹵大腸,切了一截腸頭來品嘗,一邊吃一邊出來,見狀就問道:“這是弄什麼?”
“你不懂。”
王勃站在側麵,說道:“先生總覺著我太過得意會倒黴,可我早已不是那個少年了……我站在側麵,那木塞子就算是炸了也傷不到我。”
水壺裡麵的水在劇烈沸騰,水壺也跟著劇烈搖晃。
呯!
木塞子噴了出來,隨後就是水蒸氣和長龍般的水柱。
木塞子撞到了牆壁,接著反彈回來。
呯!
王勃捂著額頭,搖搖晃晃的道:“我沒事,我……”
噗通!
“王郎君暈了!”
曹二小跑著過來,拉開王勃的手,見額頭上腫起一個小包,就納悶的道:“什麼東西弄的?”
鴻雁正好在廚房傳達二夫人的指示精神,見狀就嚇到了,“快人工呼吸啊!”
是哦!
賈師傅怕死,所以家裡人都學會了人工呼吸和那個什麼吃噎著了的急救法。
曹二下意識的道:“你來!”
鴻雁羞紅了臉,“呸!除非是……”
除非是郎君。
曹二一想不對,“男女不好親嘴,那我……”
他嘟著嘴往下。
鴻雁說道:“要先打開他的嘴,不對,要先摸摸他可有呼吸。”
王勃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嘴正在下來……
“你要作甚?”
……
值房裡,賈平安看到了模子。
老工匠搓著手,有些緊張。
“不錯,弄出來看看。”
賈平安期待著。
鑄造銀幣需要精湛的手藝,閻立本覺著自己無敵了。
“趙國公那邊已經弄了模子。”
閻立本心癢難耐,“想法子看看。”
一個小吏出發了。
鑄造就在長安城中的一個作坊裡。
小吏一路過去,發現門外有人守著。
還是個老人。
老人看著老邁不堪,眼神木然,仿佛一隻老虎從身前走過都不會在意。
好機會!
小吏貼著牆根往大門緩緩挪動。
閻尚書看重此事,若是能成功,少不得嘉獎。
老人依舊坐在門外,神色木然的看著地麵。
小吏悄然摸到了他的身後,心中暗喜。
他剛舉步往裡去。
“去哪?”
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吏止步,隻覺得脊背發寒。
“你……”
他猛地回身,老人就在他的身後,右手宛如鷹爪,就在他的轉身後,恰好捏住了他的咽喉。那雙老眼驟然發亮,先前的木然恍若幻覺。
“你!”
那隻手隻是微微發力,但小吏卻生出了自己必死無疑的感覺,“我是工部的人。”
老人喝問,“為何來此?”
小吏:“……”
老人加力,小吏心慌,“是尚書讓我來看看模子。”
“孫仲,鬨什麼呢?”
裡麵出來一個管事,不耐煩的道:“也就是郎君可憐你,竟然還令你在此看守兩日,換個年輕的不好?咦!這是誰?”
“說是工部的小吏,奉命而來。”
孫仲鬆開手,依舊坐在那裡。
小吏被驗證了身份,引得眾人一陣狂笑。
隨即他就被釋放了。
出來的時候他看了老人一樣。
老人依舊坐在那裡,眼神木然。
他走近了些。
地麵上數十隻螞蟻正在爭奪一個小蟲子,它們糾纏在一起,看似弱小,可卻打的格外的慘烈。
“你……”
小吏摸摸咽喉,最後什麼話都沒敢說。
……
模子很重要,為此賈平安把孫仲從茶坊裡弄了過來。
晚些賈平安來了。
孫仲依舊是那個模樣,起身拱手,“見過郎君。”
“如何?”
賈平安隨口問道,接著便往裡去。
孫仲說道:“工部有人想偷看模子。”
賈平安止步,“誰派來的?”
“說是閻尚書。”
老閻不地道啊!
不就是女妓嗎?
我也沒這個興趣。
高溫溶液倒進模子裡,冷卻後取出。
工匠把銀幣丟進水裡,隨後拿出來把毛刺弄一下,“回頭熟練些就能去掉毛刺。”
這得有個過程。
工匠把銀幣舉起來,驚歎道:“美!”
賈平安接過看了看。
圓形的銀幣正麵是李治的側麵像……帝王的正麵像不能放出來,這是宰相們的要求。
賈平安懷著惡意想著:他們擔心百姓見到皇帝的模樣會驚訝吧?
咦!
皇帝也是人?
當這個聲音傳遍天下時,帝王的威嚴就會大打折扣。
頭像的上麵是一排弧形排列的字:龍朔三年造。
他翻過銀幣,背麵左右兩側是兩束麥穗,中間從上到下寫著:一元。
“美!”
賈平安讚道,工匠覺得趙國公的才華太牛逼了,“這銀幣做出來精美無比,趙國公想來是絞儘腦汁,廢寢忘食吧。”
“沒。”
工匠不信。
可賈平安真的沒有。
想到銀幣時,他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就浮現了這個方案。
他想到了小時候,家裡藏著幾枚銀幣。
老爹拿出一枚,側著吹,再讓他聽回響。
“有回響的才是袁大頭!”
臥槽!
賈平安再看看銀幣,整個人都不好了。
……
“尚書,趙國公說弄好了,準備進宮請陛下決斷。”
閻立本冷笑,“把老夫的銀幣拿來。”
他拿了自己定製的銀幣,仔細看了看,“不錯!”
龍朔銀幣!
這個構造也是采用了銅錢的布局手法,不,幾乎就是一致。
但銅錢美不美?
當錢幣有價值時,哪怕它是黃土造的,在人類的眼中就是世間最美。
二人在宮門外相遇。
“小賈,給老夫看看。”
閻立本露出了老父親的慈祥微笑。
賈平安笑眯眯的道:“一幅畫。”
閻立本,“滾!”
老夫都被這小子偏好幾幅畫了。
說起畫閻立本的心中都是淚,恨不能把賈師傅給生吞活剝了。
內侍來了。
二人默默行走在宮中。
閻立本突然說道:“那個女妓叫做原木。”
“什麼原?”
“原來的原。”
“木呢?不會是目吧?”
“木頭的木。”
閻立本有些憧憬,“說是體綿如酥,一碰就軟,堪稱是男人的恩物。”
賈平安問道:“她的真名可是多姑娘?”
“什麼多姑娘?”
閻立本板著臉,“大多女妓不肯用真名,便是不想羞辱祖宗。多姑娘,哪有姓多的?”
有啊!
賈府廚子的媳婦。
多渾蟲的娘子。
“那原木矜持,說若是無緣,便是宰相也不見。”
閻立本一臉憧憬,看樣子不是貪花,而是好奇。
“那就去啊!”
賈平安不覺得這是問題。
閻立本歎道:“老夫去過一次,那原木不見。小賈你說說,可是因為老夫又老又醜嗎?”
這是自謙的話。
賈平安認真看著他,良久說道:“是。”
噗!
前麵的內侍笑噴了。
閻立本想和賈平安拚了,賈平安卻說道:“你給的錢不夠多。”
閻立本冷笑,“那等名妓豈是用錢能打動的?”
棒槌!
賈平安問道:“那些見到她的嫖客可曾給錢了?”
閻立本點頭。
賈平安再問道:“那些人給的錢可是很多?比給彆的名妓都多。”
閻立本再點頭,覺得不大對。
賈平安說道:“這隻是欲擒故縱之計。”
後世那些玩夠了想去尋個老實人的,都喜歡這麼玩。一臉高冷,越高冷男人就越急切……本來彩禮十萬,再來個若即若離,彩禮就能翻番,婚後家庭地位就更彆提了。
閻立本楞了一下,笑道:“原木那等高潔的品行竟被你這般腹誹……胡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