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親切吧?”
魏青衣很是好奇。
他們在此地修整了數日,接著朝著海邊而去,那裡有水軍戰船將把他們送到對麵的登州。
賈平安一路說著當年的戰事。
“那些高麗人應當說是因禍得福,從此便成了大唐百姓。”
賈平安用這番話來做為總結。
到了海邊,正好遇到了一批高麗移民準備登船,眾人發現水軍將士們神色古怪。
“這是為何?”
李元嬰問了一個將領。
將領說道:“往日這些高麗人登船之前會嚎哭鬨騰,甚至有跳海的,說是死也要死在高麗的海邊。”
眷戀故土,這個是人之常情。
可今日的移民卻乖巧的不像話。
不!
是積極的不像話,爭先恐後的在登船。
李元嬰指指登船的移民,“看著怎地有些迫不及待?”
魏青衣說道:“看著像是巴不得趕緊去大唐。”
將領指指在邊上溜達的賈平安,“那些高麗人聽聞國公來了遼東,嚇得魂不附體……這裡還算好,那些還等著移民的高麗人衝進了各地官衙,哭求著趕緊離開高麗……”
魏青衣問道:“去哪都成?”
將領點頭,“對。”
……
草長鶯飛的時節,最是適合出遊。
“阿娘!”
兜兜在敲門。
“大清早天還沒亮啊!賈兜兜!”
蘇荷要炸裂了。
兜兜穿戴整齊準備出門跑步,嘟嘴拍門,“阿娘,你昨日還說今日帶著我跑步的!”
蘇荷把被子拉上來蓋住頭,甕聲甕氣的道:“明日,阿娘明日就帶你跑。”
“哼!”
兜兜跺腳,“我就知道會這樣。”
“兜兜!”
賈昱出來了。
“大兄。”
兄妹二人去了前院。
王勃正在活動身體。
“走!”
王勃很有師兄的派頭,隻是跑起來卻不及賈昱兄妹,沒多久就被拉下一截。
“慢些!”
他拖在後麵扯風箱,喘息喊道:“等等我!”
側麵,徐小魚在嘀咕,“二哥,郎君此次就帶了段出糧去,你說是不是覺著咱們殺人不夠狠?”
王老二一邊盯著周圍,一邊說道:“郎君此去北方隻是出使罷了。”
“那為何不帶咱們?”
徐小魚琢磨著,“段出糧唯一的長處就是狠,連我都發怵的狠,郎君帶著他去……那邊可是奚人和契丹人,都是大唐的羈縻之地。”
晨風依舊凜冽,王老二淡淡的道:“郎君帶段出糧去,那必然就是奔著殺人去的。”
徐小魚不解,“郎君是去出使啊!”
前方三人跑的有些遠了,王老二小跑著跟上去。
“在郎君的眼中,出使便是機會。”
跑步結束,回來後王勃蹲在邊上萎靡不振,狄仁傑才將起床,很是悠閒的踱步出來。
“還是追不上?”
王勃搖頭,“先生說賈昱他們從小就開始操練,基礎好。而我的底子不好,要慢慢的恢複。”
賈昱兄妹在操練。
“哈哈!”
兜兜一本正經的在揮拳。
“哈!”
她甚至還來了一套腿法,看著頗為淩厲。
“厲害!”
王勃有些豔羨,“等我把腿給拉開了也能這般踢。”
隨後是早飯。
兜兜吃了一半突然感慨道:“阿耶不在都不熱鬨了。”
衛無雙一怔。
思念隨即就湧了上來。
你整日都見到的一個人,你會不在乎。當他離開你一段時日後,你會突然發現這人對你有多重要。
嚶嚶嚶!
阿福也頗為寂寥。
賈昱心算了一下,“阿耶四月之前就能回來。”
兜兜扳著手指頭算,“還得六十餘日呢!”
蘇荷一邊吃一邊說,“很快的。”
兜兜歎息,“阿耶不回來,我都不想和二娘子出門踏春了。”
衛無雙笑道:“去吧去吧。”
蘇荷也支持,“隻管去,王薔都邀你兩次了,再不去就是怠慢。”
兜兜想想也是。
前院準備好了馬車,徐小魚和王老二隨行,還有雲章。
一路出發,兩家的馬車在城中相遇。
“兜兜。”
“二娘子!”
閨蜜見麵分外親熱。
“我來坐坐縣君的馬車。”
王薔上了兜兜的馬車,一路嘀咕。
“你阿耶沒書信回來?”
“沒。”兜兜有些小憂鬱,“阿耶定然是忘記我了。”
王薔安慰道:“趙國公是出使,怕是不方便。”
“他們說出使也該回來了。”
兜兜苦大仇深。
王薔說道:“我阿翁說了,趙國公威名赫赫,奚人和契丹人定然會低頭,所以沒事啦!”
……
皇帝最近身體不大好,偶爾會讓武後代替自己主持朝政。
今日便是如此。
“安西都護府有奏報,大食去歲破了波斯,並侵入婆羅門,吞滅諸胡,國中有強兵四十餘萬。”
武後看著四位宰相,“大食最近些時日頗為淩厲,諸卿以為如何?”
李義府說道:“皇後,大食遠離大唐,無需擔心。”
許敬宗微微頷首,在這件事上和李義府保持一致的看法。
上官儀含笑道:“臣以為看著便是了。”
看戲!
這是大唐君臣的心態。
李勣突然起身。
武後微微頷首,以示對這位老臣的尊重。
李勣一般不發話,所以宰相們都打起了精神。
李勣說道:“臣在想奚族與契丹。奚族不足為懼,契丹卻桀驁不馴。趙國公去安撫奚族與契丹,臣擔心他遇到麻煩。”
武後眸色微冷,“契丹?”
李勣點頭,“當年攻伐遼東時,契丹曾主動想跟隨,但被拒。隨後有契丹騎兵在大軍側後遊弋,一路窺探。臣以為,契丹不穩。”
武後知曉李勣為何今日特地提了此事。
按照賈平安的行程,最近幾日他就該有消息了。
消息沒來……
武後點頭,“可派人去接應。”
李勣搖頭,“不論好壞,此刻去都晚了。”
許敬宗嘟囔道:“按理小賈該回來了!”
上官儀笑吟吟的。
晚些散朝。
武後緩緩走在宮中。
“陛下今日如何?”
“說是不錯。”
邵鵬腰挺直,但頭卻微微低垂。
到了皇帝那裡,武後低聲問道:“如何?”
王忠良說道:“先前醫官來看過,說是今日更好了些。”
“陛下。”
武媚進了殿內。
皇帝正在寫字。
他沒抬頭,“朕當年跟隨阿耶學字,尤愛飛白書。”
武媚走近前,“臣妾也頗愛飛白,不過卻不及陛下。”
李治把筆遞給她,“來,你來把下麵的寫了。”
這是一首詩。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武媚一揮而就。
“這是平安的詩。”
她笑道:“正好今日朝中提及了平安,英國公說契丹不穩,擔心平安遇險。”
李治沉吟良久。
“契丹桀驁,不過遼東三國覆滅,阿卜固會如芒在背……”
“嗯。”武媚放下筆,抬眸道:“就怕平安執拗。”
“陛下,太子來了。”
李治笑道:“讓他進來。”
武媚說道:“這孩子知禮。”
王忠良心想其他皇子也知禮,為何沒被誇讚?
李弘進來,行禮後說道:“聽聞大食滅了波斯,我想著他們會不會盯著安西。”
“目前不至於。”
看多了地圖,李治隻需想想就把大食和波斯的所在地在腦海中變成了畫麵。
“安西那邊穩固,無需擔憂。”
武媚說道:“大食若是打過來,那便是勞師遠征,智者不為。”
李治點頭,“此言甚是,不過也得盯著,但凡不妥就該提防。”
他突然問道:“五郎以為要避免大食以後進攻大唐,該如何做?”
帝後含笑看著太子。
太子想都沒想:“先下手為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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