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昱急匆匆的出去,太子正在趙岩等人的陪同下參觀算學。
此次他隻是來看看,順帶表態為舅舅出口氣,笑著道:“你等各自忙碌,孤自在轉轉。”
不是誰都喜歡被前呼後擁著,韓瑋等人了然,隨即告退。
總算是清靜了,李弘心中一鬆,有千牛衛說道:“有人跟蹤!”
曾相林目露凶光,“弄了!”
李弘回身一看就笑了,“可是尋孤?”
賈昱上前,“……來幾個字吧?”
一群內侍和千牛衛:“……”
曾相林當然認識賈昱,“小郎君,這裡不方便。”
“沒事啊!”
賈昱很認真,“就寫幾個字罷了。”
曾相林覺得這娃有些軸,“此事不妥。”
李弘問道:“我在你家不是有不少字?舅舅上次還說我寫的不好。”
曾相林:“……”
他看過賈平安的字……
賈昱笑道:“這不是急著要嗎?”
李弘說道:“紙筆可有?”
“我帶來了。”
賈昱把紙筆摸出來。
“墨呢?”李弘瞪眼。
“等等。”
李弘慢條斯理的把墨塊摸出來,又摸出來一方小硯台,看的周圍的人滿頭黑線。
李弘看看眾人,指著曾相林,“彎腰。”
要作甚?
曾相林不解,依令彎腰。
賈昱再磨墨,隻是沒有地方放硯台顯得有些窘迫。
“哎!”太子歎息,“放地上吧。”
賈昱順勢蹲下,沒多久把墨磨好了。
太子把毛筆蘸飽了墨汁問道:“要何字?”
賈昱說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李弘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好好學習,回頭舅舅怕是會把你弄進軍中去錘煉。”
紙張就鋪在曾相林的脊背上,太子摸摸,皺眉道:“硌得很!”
曾相林委屈,“奴婢吃少了,骨頭多。”
太子看看眾人,一個體型魁梧的千牛衛上前,“殿下,臣小時候摔過脊背,說是摔平了。”
賈昱覺得不對,若是摔平了這人還有命在?
李弘試試大為滿意。
等他一揮而就後,侍衛說道:“下次但凡要寫字,殿下隻管招呼。”
賈昱拿了字回去,路上等墨汁乾了就卷起來。
回到教室後,裡麵依舊嘈雜。
“太子先前說話時不時看我!”
“放屁!”
一群少年驟然和國儲近距離相處,那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楊悅靠著身後的課桌冷笑道:“商亭,你不是要求太子的字嗎?為何不敢去?膽小如鼠!”
商亭憋屈,卻無話可說。
楊悅撫掌大笑,“你以為太子的字好求?太子的字千金不易,就你?哈哈哈哈!”
商亭氣得捶桌子。
呯!
他剛捶打了一下桌子,一張卷著的紙放在了桌子上。
商亭抬眸,“賈昱……這是什麼?”
賈昱說道:“你要的東西。”
商亭納悶,“我要的東西?”
他打開一看。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落款……落款……”
商亭的聲音在打顫,“是……竟是太子殿下的字?”
教室裡瞬間安靜的就像是地下室一般。
眾人呆呆的看向那張紙。
落款沒問題,就是太子殿下!
誰特娘的敢冒充?
轟!
氣氛一下就炸了。
“賈昱你竟然弄到了太子的字?”
“賈昱你和太子是何關係?”
“莫非你們是親戚?”
楊悅漲紅著臉,“定然是……是假的!”
商亭揚著紙,“來,你去造假給耶耶看看!長安城中誰敢造太子的假?”
楊悅眼珠子都紅了,一半是羨慕嫉妒,一半是狂怒。
商亭拱手,“多謝了。”
“不客氣!”
賈昱走了回去,緩緩坐下,拿出書來看。
商亭感激的眼眶都紅了,“賈昱你真好。”
賈昱皺眉,“隻是順手之勞,無需如此。”
有人問道:“賈昱,你是如何求來的字?”
賈昱抬頭說道:“我就追上去問了殿下,殿下很好說話,笑眯眯的還問要什麼字,我就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楊悅低聲道:“竟然這般好?那我……”
他磨磨蹭蹭的起身,隨後悄然出去。
太子在哪?
很好找,一堆人那裡。
太子此刻正在觀賞著算學中的花樹。
好機會!
楊悅昂首微笑走了過去。
先生說過,人一旦猥瑣後誰都不喜歡。
而且借此機會還能給太子留個印象。
說不得以後能有用呢?
楊悅靠近了些。
一個千牛衛回身,眸色冷厲,“止步!”
楊悅笑著再走幾步,“學生求見殿下。”
千牛衛冷冷的問道:“何事?”
太子回頭了!
他回頭了!
楊悅露出一個最無害的笑容,“學生想請殿下賜字,就要兩個字,努力……”
太子回身。
哎!
“殿下!”
不是說好的好說話嗎?
千牛衛上前,“報名!”
楊悅覺得不對勁,怎地幾個千牛衛從側麵繞了過來。
媽媽呀!
他轉身就跑。
“抓住他!”
晚些,楊悅回來了。
課堂裡此刻的話題轉到了太子賜字上,那張紙被商亭護得好好的,偶偶打開給眾人看看。
楊悅小心翼翼的磨蹭進去。
他需要經過幾張課桌。
剛走過第一張課桌,那個同窗猛地蹦起來,一下就撞到了楊悅。
“對不住對不住。”楊悅霸道,同窗也不敢惹,趕緊道歉,但他很快就納悶的道:“楊悅你的嘴角怎地青腫了?”
楊悅趕緊捂著嘴角,含含糊糊的道:“撞到了,在茅廁裡撞到了。”
他的手本是捂在眼睛上,此刻眼睛空了出來。
“你的眼睛……”
一隻眼睛烏青的楊悅趕緊低下頭,但還是飛速的看了賈昱一眼。
他不是騙子,是我運氣不好。
……
“太子說了,算學乃至於新學子弟都該效忠陛下。”
戴至德苦笑,“他這是在為賈平安籌謀呢!哎!不過賈平安說了什麼?這個更重要!”
……
“兄長,阿翁讓我來問你,此事你該表態說些什麼。”
李敬業在賈家從不見外,徑直去拿賈平安的小茶壺,被一巴掌拍開,“邊上有一個,那個小魚,給他泡一壺茶來。”
李敬業不滿的道:“兄長你這般摳門,不就是一個小茶壺嗎?”
“你懂個屁!”賈平安指指小茶壺,“這可是名家所製,回頭等數百年後值錢。”
李敬業得了一壺茶,也不去催促賈平安。
賈平安幾乎沒想,“吃一枚雞蛋覺著美味,沒必要去追究這蛋是誰下的。再說了,新學乃是集百家所長,乃是先賢智慧,我隻是傳承罷了。”
晚些這番話就在城中傳播著。
“趙國公說最厭惡那等利用學問或是師生關係拉小圈子的行徑,這等小圈子時日一長,定然禍害不小!”
大宋時因為新政的事兒朝堂分裂,一邊支持新政,一邊反對新政。到了大明時乾脆就根據地域或是學派,或是什麼什麼開始結黨……
但這些小團體都沒好下場,除去大宋的新政名聲好一些,其它的堪稱是遺臭萬年。
帝後得了消息,隨後在宮中來了一次燒烤,據聞皇帝吃的酣暢淋漓。
“這壓根就不是事啊!”
麵對來訪的許敬宗,賈平安覺得這波風潮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傻,拉著新學子弟看著風光,可越是風光就越危險。說句不該的,許公,我可有梟雄之姿?”
許敬宗搖頭,“整日偷奸耍滑,你這算什麼梟雄之姿?”
賈平安笑了,“不知道的跟著傳謠,知道的要麼一笑了之,要麼就是彆有用心去傳謠。”
他歎息,“我這可算是吃虧了,陛下就沒點意思?”
許敬宗問道:“你家大郎何時回來?”
賈平安笑道:“怎地,許公想教授大郎書法?”
“老夫沒空!”
許敬宗說道:“陛下令賈昱為詹士府主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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