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低聲道:“郎君,是二夫人的吩咐。”
“什麼意思?”
“二夫人說做人要厚道。”
蘇荷出來了。
見到是張富清,她說道:“今日是家父的壽辰,何等要緊的日子,就算是真有貴客臨門也得提前說一聲吧?差點讓家中丟儘臉麵。”
是閨女弄的?
蘇尚和蔣氏麵麵相覷。
蘇荷準備上馬車,“等著封門吧。”
張富清嚎叫一聲,“夫人饒我一次吧!”
蘇荷上了馬車。
“夫君,走吧?”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但賈平安……
蘇尚和蔣氏更是目瞪口呆。
“這還是大娘子?”
……
回到家先安頓好了兩個孩子,賈平安就拽著蘇荷去了角落裡。
蘇荷麵色微紅,“夫君你要作甚?”
“家裡人多,我也不喜歡
戶外!”
賈平安問道:“今日怎地這般殺伐果斷?”
蘇荷說道:“因為被欺負了呀!”
是哈!
賈平安猛地想起了許多事兒。
蘇荷的運氣很好,進宮有姑母蔣涵罩著,去了感業寺也是住持,地位尊崇。出宮嫁給賈平安堪稱是掉進了福窩窩中……
她就沒怎麼被人欺負過。
所以誰也沒見過她真正發怒的模樣。
女人啊!
都是千麵人!
“那家酒樓少說要封門三日,也算是出口氣,外加告誡。”
蘇荷這話一出,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人。
晚上時,夫妻滾床單,賈平安突然問道:“這是不是欺負?”
蘇荷摟著他的脖頸點頭,“是呢!”
賈平安氣喘籲籲的。
事畢。
賈平安踹息良久。
蘇荷突然說道:“夫君,要不……再欺負我一次?”
氣喘籲籲的賈平安:“……”
……
早上起來,小棉襖精神抖擻的在等著。
“阿耶,二郎和三郎何時能跑步?”
兜兜躍躍欲試的想當大姐頭。
“再等等吧。”
老二和老三才四歲多,賈平安覺得應當再等幾年。
老大出來了。
父子三人開始拉伸熱身,去了前院後,王勃已經在等候了。
兜兜問道:“王師兄上次說苦練了許久呢!”
王勃點頭,傲然道:“今日定然不會落後於師妹。”
賈平安淡淡的道:“走!”
徒步的話人還容易走神想事兒,跑步的時候賈平安覺得自己的精神很集中。
跑了一半,回頭看了一眼。
“子安呢?”
兜兜邊跑邊回身,變成了倒著跑,“阿耶,王師兄不見了。”
王勃在後麵喘息如牛。
“我……我上次跑的……跑的老快了,怎地……怎地還追不上?”
他拚命追趕。
“啊……”
賈平安聽到了慘叫聲,止步問道:“子安。”
“先生,我無事。”
腿抽筋的王勃痛苦的俯身捏住小腿,拚命的想把痙攣的肌肉給扯開。
他咬牙忍住痛苦,不斷的掙紮著。
黑暗中,一人跑了過來。
“王師兄。”
王勃狼狽的抬頭,“我無事,師妹趕緊去跑你的。”
兜兜哎的一聲,“你這樣無用,你要把腳壓下去,用力翹著你的腳。”
不知怎地,王勃就照做了。
這樣的反向拉伸讓他覺得好了許多,漸漸的肌肉痙攣緩解。
“你這樣定然是熱身不夠。”
兜兜一臉專家的模樣,“今日你不能跑了,免得肌肉拉傷,歇息兩日,下次再跑一定要記得阿耶教的那些,可知曉了?”
王勃老實點頭,“知曉了。”
兜兜追了上去,把事情告訴了賈平安。
“兜兜處置的不錯。”
賈平安很是欣慰。
王勃想回到了住處,洗漱後覺得小腿肌肉依舊緊繃著,就放鬆了一下。
今日他要去探望父親王福疇。
母親在他小時就去了,從小就是父親王福疇教養他。學業上父親管得嚴,但在生活上卻頗為慈愛。
所以王勃後來說他從小養於慈父之手。
王福疇在教書方麵有天賦,把幾個兒子教的才華橫溢,讓人讚不絕口。他自家也喜歡誇讚自己的兒子,被人稱為:譽兒癖!
早上到了縣廨,王福疇先去請見黃耀。
“見過明府。”
黃耀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上次王勃和他的兒子黃如打架,因此結仇。後來賈平安出手擺平了此事,二人的關係反而更進一步。
“陳煌之事你要抓緊。”黃耀聽取了他的彙報後做出了決斷,“縣裡還有些錢糧,回頭你帶三百錢去探望陳煌,不能讓官吏寒心。”
這便是小團體的抱團,誰敢欺負了我們的人,大夥兒就抱團對抗,就算是一時不敵,也會牢牢記住,下次有機會報複回來。
“是。”
王福疇應了。
黃耀笑道:“不過卻比不過趙國公的大手筆,一個懸賞就是一萬錢,震動了長安城。”
王福疇說道:“陳煌頗為感激趙國公。”
“應該的。”黃耀突然轉了話題,“你家三郎跟著趙國公讀書,可長進了?”
在黃耀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才是常態,“老夫見多了那等年輕傲氣的才子,學到些皮毛就得意洋洋,你家三郎就有些這等毛病,要壓壓,好歹經常敲打一番。”
這話堪稱是見交情!
王福疇自然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先感謝了黃耀
的關愛,然後苦笑道:“三郎六歲就會做文章……”
黃耀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黃如。
小畜生,你就算是十六歲了依舊做不好文章。
羞煞老夫也!
“三郎九歲就通讀了顏師古的漢書,尋到了不少錯謬之處,還著述論述。”
老夫至今也沒有這等才華啊!
“三郎十歲時一個月通了六經,自學音韻。”
黃耀覺得自己這輩子活到了狗身上,白活了。
他看著滔滔不絕的王福疇,乾咳一聲。
“三郎跟著醫者曹元一年多學了周易章句與黃帝素問難經……”
老夫來錯地方了。
黃耀這才想起了縣廨中隱約聽聞的事兒……大夥兒都說王福疇有‘譽兒癖’。
狗曰的,炫耀的老夫滿頭汗。
“王少府,令郎來了。”
有小吏進來稟告。
黃耀鬆了一口氣,“讓他進來。”
你老爹在這裡折磨老夫許久,來而不往非禮也,老夫也來折騰你一番。
王勃進來行禮。
王福疇笑容滿麵,“三郎今日來的早。”
“是。”
王勃孝順,很是恭謹。
黃耀說道:“你跟隨著趙國公讀書,這些時日可有長進?”
王勃說道,“自然!”
果然還是那個驕傲的王三郎!
黃耀笑道:“如此老夫手中正好有件難事,萬年縣與長安縣就隔著一條朱雀街,前日有長安縣的百姓在萬年縣的地方被賊人搶掠,萬年縣的不良人接手了此事,可長安縣卻說這個案子該是他們的,你來說說如何解決才能讓我萬年縣不理虧!”
這個問題讓王福疇也頗為頭痛,他看了王勃一眼,笑道:“能說就說,不能說作罷。”
關鍵時刻愛子之情占據了上風,至於上官……先不管了。
黃耀隻是笑笑,“也罷!”
這個問題是有些刁難人。
王勃卻毫不猶豫的說道:“此人乃是長安縣百姓,遭遇的案子發生在萬年縣,這個案子自然就在萬年縣。”
黃耀笑道:“可他是長安縣人,並且去長安縣報了案。”
王福疇皺眉。
這不是在刁難三郎嗎?
黃耀笑吟吟的看著王勃,想著給這個少年一個教訓,以後若是能知曉進退,也算是自己的功德。
王勃依舊是沒有思索,“事情發生在萬年縣,自然是萬年縣去查。至於明府擔心轄區,我以為此乃小事。”
黃耀笑道:“小事?”
少年人好大啊!
王勃點頭,“是小事。明府隻需問問,此案若是無法查清,或是引發些彆的事,可是長安縣一力承當嗎?”
黃耀:“……”
王福疇:“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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