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情不能接著再想下去了,再想是會出人命的。
……
北宮鋆在順天府的水泥窯裡苦熬,某個坐擁天下,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其實也在苦熬。
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酒壯英雄膽,但是對於朱老四來說,真正能讓他壯膽的是錢,是白花花的銀子和黃澄澄的金子。
有了銀子和金子,自己就能組建起一支支的大軍,想什麼時候去砸阿魯台家就什麼時候去,而不用像現在這樣兒,砸一次就得歇上個幾年,好讓國庫緩口氣。
朱老四算過了,上次臨清賑災貪腐案不小,前前後後株連了近三萬人,抄出來的銀子大概有五百來萬兩——更多的是那些字畫之類的玩意,還不夠砸一次阿魯台他家場子的。
所以,哪怕是為了儘快實現想什麼時候砸場子就什麼時候砸的偉大願意,朱老四現在隻要是有點兒時間,就會拉著四大天王和幾個部堂大佬們一起研究。
尤其是這一次脫火台入京貢馬,更是讓朱老四看到了一絲曙光。
脫火台為什麼入京貢馬?
如果沒有邊市這檔子事兒,那麼可以理解為窮逼阿魯台又派小弟來哭窮,順便看看能不能從大明爸爸家裡打點兒秋風,占上那麼點兒好處。。
但是同在有了邊市這檔子事兒,那脫火台入京貢馬的行為,就必須換一個角度來解讀了。
起碼,不能單純地認為人家是來打秋風的,或者說,不能認為人家單純的就是來打秋風的,這裡麵必然還有彆的目的。
夏元吉眨著眼睛琢磨了半晌,捋著胡須道:“上次楊癲瘋……”
瞧然打量了一眼朱老四的臉色,夏元吉又改口道:“楊狀元跟韃靼人談下來的那些條款裡麵,其中一項就是所有關於鐵器的交易事項都延後再議,視邊市情況再決定是否開放。這次阿魯台又遣使貢馬,隻怕就是為了這事兒。”
胡廣有些舍不得了,忍不住躬身道:“啟奏陛下,就算那鑄鐵鍋再怎麼不好,可也不應該就這麼許給韃靼人吧?
更何況,那楊癲瘋已經要在收購牛羊的價格上提高一些,以收買韃靼人的人心,如今又要開放鐵鍋這個口子,豈不是好處全讓韃靼人給占去了?”
胡廣是看過楊少峰遞上來的談判結果的,而每次一想起來要扶持韃靼人養羊,又要在牛羊上麵給予補貼,賣給韃靼人鐵鍋,胡廣就心疼的滴血。
雖然說這錢都是邊市那邊賺來的,或者說都是國庫出來的,但是胡廣就是心疼——原本是有機會弄到自己家裡的錢,如今徹底跟自己說了再說,老夫這個心啊~
要不然,家裡也安排些人手去萬全右衛?
楊榮乾巴巴的打量了正在瞎琢磨的胡廣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
胡廣不就是這個德性麼,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
當初胡廣慷慨激昂的與解縉和王艮三人,在吳薄家裡相約為朱允炆效死共赴國難,結果剛出了門就擔心自己家跑丟的那頭豬。
當然,人家老胡最後也沒死成,反而一步步的混到了內閣,成了永樂十三年的首輔。
但是這種見小利而忘義的本性,卻是什麼時候都改不了的。
楊榮臉上的不屑之色一閃而逝,因為幾個人都處於同一個方向,胡廣等人倒是都沒有發現,可是坐在龍椅上麵的朱老四原本就在注意這幾個大佬,所以楊榮的神色也就被朱老四給發現了。
不團結好啊,朝堂上麵不怕亂,就怕不亂,這要是都整整齊齊一條心,到時候亂的就該是自己這個皇帝了~
朱老四心中一邊暗笑,一邊盯著楊榮道:“對於邊市之事,楊愛卿有什麼看法?”
楊榮躬身道:“啟奏陛下,臣學疏學淺,見事不遠狀元公深遠,對於邊市之事,臣以為可以按照狀元公在奏疏之中所言,出售那些鑄鐵鍋給韃靼人。
這些鑄鐵鍋能用,但是無大用,就算是融了也沒辦法做成箭頭。可是允了韃靼人出售鑄鐵鍋,也可以收買一部分韃靼人的民心。”
朱老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剛想開口說話,卻又有一個小太監進來通傳,表示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求見。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PS:在火車上碼出來的這一章。。。明天開始恢複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