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來什麼,鄭和又接著道:“對了,英國公乃是我大明國公,府邸自然要跟定國公府相鄰才是。”
一聽鄭和這般說法,張輔忍不住低聲道:“鄭公公回來的比張某要早,可是聽到了些什麼?”
鄭和輕輕點了點頭,又扭頭瞧了一眼城南方向,然後才開口道:“咱家早就到了通州候著,可是陛下先是在城南的楊家莊子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趕上地龍翻身,這才將獻俘之事拖到了現在。”
張輔捋著胡須道:“城南的楊家莊子?”
鄭和嗯了一聲道:“不錯,六首狀元楊少峰,與太孫殿下乃是十三年前的結拜兄弟。”
見鄭和就此閉口不言,張輔便點了點頭向鄭和致謝,心裡卻不斷的盤算起來。
城南,姓楊,十三年前,這些亂七八糟的線索串連到一起之後,那個人到底是誰,也就很容易猜了。
鄭和見張輔盤算了半天,便試探著開口道:“英國公可知,咱家為什麼要與英國公說這些?”
琢磨了半晌之後,張輔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道:“說句不該說的,以張某與鄭公公的交情,公公說的,似乎?”
鄭和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眯著眼睛道:“英國公啊,你說這土地上種棵樹,這樹結出來的果子就能吃,而且一棵樹上的果子足夠兩個人吃上一年的,這片土地好是不好?”
張輔疑神疑鬼的瞧著鄭和道:“哪兒有這般的土地?蘇門答剌?那破地方張某也不是沒聽說過,蚊蟲遍地,虎豹橫行,種的糧食雖然產量高些,但是也沒有公公說的那般神奇。”
鄭和搖了搖頭道:“那破地方自然不值得在意,可是木骨都束往南,那裡卻是有一大片土地,就如咱家所言一般神奇。”
鄭和終於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張輔卻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難。先不說朝堂諸公如何,單是往來需要三年的時間,那片土地便要不得,須記得大唐西域之事。”
鄭和歎了一聲道:“咱家如何不知,隻是這心裡始終有個念想,若是皇爺多了這片土地,不知道該有多開心。”
張輔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後來乾脆半眯著眼睛不太說話。
鄭和這個死太監有點兒不正常,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一樣,不想著撈錢也不想著弄權,天天想著的就是遠行海外,或者乾脆就想著能帶兵打仗。
如果打仗的事情都要你們這些死太監來摻和,那還要老子這些勳貴是乾什麼?養著當廢物麼?
再說了,那麼神奇的地方,就光你想弄到手裡?彆人就不想?
三年一來回,軍需物資和減員補充怎麼辦?彆管你個死太監說的那地方有多神奇,光是往來就得三年的路程,就足以讓任何人熄了心思!
鄭和瞧著閉目養神的張輔,忍不住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好地方,卻弄不到自己的手裡,這他娘的不是讓老貓枕著有毒的鹹魚睡麼……
……
朱老四抬頭瞧了瞧外麵的天色,扭頭對無心道:“時間差不多了吧?”
無心會意,點頭應了之後便朗聲道:“宣,奉天靖難推誠宣力武臣、特進榮祿大夫、柱國、英國公,張輔,覲見!
宣,內官監太監鄭和覲見!”
嗯,為了圖省事兒,朱老四直接把張輔和鄭和給安排到了一起,讓這兩個都是從海外回來的家夥一起覲見,一同獻俘。
反正被張輔從交趾抓回來的陳月湖和被鄭和抓回來的蘇乾剌罪名都差不多,一個是起兵作亂,一個是截殺天使,兩個倒黴孩子都得死,而且是很有節奏感的那種。
無心的聲音被一遍遍的傳了出去,從大殿一直傳到宮門口,張輔和鄭和互相推讓一番之後,兩個人便一起向著宮內而去。
至於被帶在後麵的陳月湖和蘇乾剌,這兩個倒黴孩子也是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甘心,還有滿滿的求生欲。
不同的是,蘇乾剌還從陳月湖的眼裡看到一絲的憐憫?嘲諷?
而且相比於蘇乾剌,陳月湖覺得自己活下來的機率應該能更大一些,畢竟自己做亂是做亂了,但是隻稱王而沒稱皇,好歹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至於旁邊的倒黴孩子?
陳月湖忍不住呸了一聲,誰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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