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以為,應該把邯鄲的地方官宰了給老百姓出氣,再免了百姓這幾年的賦稅,讓百姓有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朱老四意外的瞧了朱高煦一眼,問道:“這些道理,朕往常倒是跟你講過,可是也從來沒見你聽過幾次,這次怎麼就自己知道了?”
朱高煦道:“往常是兒臣胡鬨,可是自打來了楊家莊子跟大哥下了幾次地以後,兒臣就真正的知道了百姓的不易。”
楊少峰望著朱高煦,很想問問他是怎麼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自打朱高煦來了楊家莊子,地沒下過幾回不說,這莊子的雞都跟著倒了大黴,說不定哪天就會被這個殺才給擰了脖子拔毛下鍋,如今還有臉說自己真正下過地?
朱老四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性,尤其是自己帶著夏原吉來莊子上的那次,更是把自己的臉都給丟儘了,像這種屁話,聽聽就好,當不得真。
伸手抓起剛剛扔下的排骨打算啃上兩口,朱老四忽然又覺得心裡有些堵的慌,乾脆把排骨往盤子裡一扔,瞪著楊少峰道:“你個狗東西的歪主意最多,你說,像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置?”
楊少峰放下手裡的骨頭,又用巾子擦了擦手,然後才開口說道:“孫兒首先要恭喜祖父大人。
當百姓有了困難之後,最先想到的是持大誥尋祖父大人告狀,這說明百姓還是相信祖父大人的,這就不會出現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的局麵,此為一喜。
我大明地方縣治一千有餘,總是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現在不出,以後也有可能出,但是早出現,卻好過晚出現,此為二喜。
至於祖父大人問孫兒該如何處置,孫兒倒也有一些小小的想法。”
朱老四的心情忽然又好了一些,伸手抓起排骨之後說道:“朕不是來聽你拍馬屁的,朕是讓你想個法子。”
楊少峰道:“都察院的監察禦史有一百七十人吧?直接把他們給撒出去,讓他們隨機去一個地方探訪民情,祖父大人不就能知道這天下間的動向了?”
朱老四哼了一聲道:“簡直是一堆的屁話!朕問你,監察禦史所司何職?”
見楊少峰一臉懵逼的樣子,朱老四就直接說道:“洪武十三年,罷禦史台。洪武十五年,更置都察院。
左都禦史掌都察院,十三道監察禦史計一百一十人,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麵劾,或封章奏劾。
在內兩京刷卷,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內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外出地方則提督學校,茶馬,巡漕,巡關,攢運,印馬,屯田。師行則監軍紀功。
你想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點子,太祖高皇帝早就已經想過了,又用得著和你來重複?”
媽噠,又被那些狗作者騙了,本公子還以為禦史就是職業噴子來著!
又一次被人打了臉,楊少峰眼珠子轉了轉,笑眯眯的道:“不對,孫兒說的跟這個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孫兒所說的,更類似於大唐之時的采風使。”
朱老四斜著眼睛道:“你讓朕靠民間歌謠來察訪民情?”
楊少峰頓時心中大怒媽噠,又被忽悠一次,記仇加一先。
再一次搖了搖頭,楊少峰道:“孫兒剛才不是說了麼,就讓這些監察禦史下到地方民間去看看,把所去之地的所見所聞記下來。
正所謂監察禦史,不去到外麵走走看看,光待在京城和順天府,他們能看到什麼?而且這些人放在外麵,總好過讓他們閒在朝堂上麵咬人要強吧?”
想了想,楊少峰又接著說道:“這些人派出去之後,除非是遇到特彆大的事情,隻要讓他們帶著眼睛和耳朵就行了。
當然,考慮到這是個得罪人的話計,祖父大人最好還是給他們每人安排兩個錦衣衛隨身保護,再弄兩個錦衣衛放在暗處,這樣既能保證了他們的安全,又能讓某些人心有顧忌,祖父大人也能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簡直就是一舉三得。
最重要的是,讓這種監察禦史在外察訪形成定例,去的地方隨機,錦衣衛也隨機更換,每年都來上這麼一兩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