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李氏呸了一聲,罵道:“你才四十八歲,說什麼死不死的?滿嘴的胡說八道,也不怕真個折了壽數!”
胡廣哼了一聲道:“若當真折了壽數,倒也是好事兒,省得有這操不完的心!”
……
夏原吉站在拍賣場的門口處,直到所有人都快走光了,才又折回了拍賣場尋了林羽,問道:“楊癲瘋呢?”
林羽一瞧是夏原吉喊楊癲瘋,隻得無可奈何的對著夏原吉拱了拱手,然後指著三樓包廂說道:“三樓,從旁邊樓梯上去,就那一個包廂。”
夏原吉愣道:“楊癲瘋一直都在?方才的拍賣會,他豈不是全看在眼中了?”
林羽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從三樓往下瞧,整個拍賣會的會場便可儘收眼底,連聲音都能聽得到。”
夏原吉忽然跺了跺腳,轉身就往三樓包廂而去這該死的楊癲瘋!老夫在樓下替他拱火抬價,他卻在三樓看笑話?
騰騰騰,大步上了三樓之後,夏原吉一瞧整個三樓就一個大的包廂,邊城和狗子、吳明等人都在包廂門口閒聊,便知楊癲瘋和朱瞻基都在此處。
合著還是兄弟兩個一起來看老夫的笑話?
念及於此,夏原吉心中怒火更熾,當即便邁著大步過去,一把推開想要阻攔的邊城和狗子,猛的推開門,喝道:“楊癲瘋!”
劈裡啪啦的算盤聲停了下來,一臉愕然的楊少峰抬頭瞧了瞧推門進來的夏原吉,又瞧了瞧同樣一臉懵逼的朱老四和朱高熾等人,頓時笑眯眯的向著夏原吉拱了拱手,笑道:“夏部堂,不知何人惹得你這麼大火氣?”
實際上,推開門之後一打量屋子裡,夏原吉就後悔了朱老四,朱高熾,朱瞻基,無心,紀綱,楊癲瘋,這些人都聚在這一間屋子裡,難道還能有什麼好事兒?
自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若是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
心中後悔不已的夏原吉先是向朱老四行了禮,然後才裝做沒事人一樣,瞪著楊少峰道:“狀元公好本事!”
楊少峰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吧?夏部堂也是這麼覺得吧?你看,一共三百套院子,平均成交價格在八萬貫,這可是兩千多萬貫,能修多少路?能修多少學堂?”
朱老四探起身子,照著楊少峰的後腦勺抽了一巴掌,然後才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對夏原吉道:“先坐下說。今日朕是微服出行,不講究那些麻煩的禮節。”
夏原吉朝著朱老四拱了拱手,謝過了朱老四之後才坐了下來,盯著楊少峰道:“兩千四百萬貫!宗室勳貴,文武大臣,許多人都欠下了銀行的錢,怎麼辦?”
楊少峰一臉懵逼的道:“什麼怎麼辦?”
夏原吉黑著臉道:“如果有人賴著不還,怎麼辦?旁人不說,單是一個魏國公徐欽,他要是賴著不還,你讓老夫怎麼辦?其他人去追討,怕是連魏國公的麵都見不著,難道還要讓老夫親自去?”
朱老四咳了一聲,陰沉著臉道:“夏部堂用不著指桑罵槐。莫說是魏國公徐欽,就算是那些宗室也一樣,誰敢欠銀行的錢不還,朕親自找他們要個說法!”
楊少峰勸道:“祖父大人稍安勿躁,夏部堂說的這個問題,小問題而已,當不得什麼大事兒。”
夏原吉嗬了一聲道:“人家有錢,但是就是不還你,你能怎麼樣?”
楊少峰陰惻惻的笑道:“他們有錢?他們的錢是哪兒來的?欠彆人錢不還倒也罷了,莫非這世界上還有人敢欠銀行的錢不還?”
夏原吉哼了一聲道:“若是普通百姓和那些文武大臣,自然是不敢,可是宗室藩王和那些勳貴們呢?這些人真要是哭起窮來,你怎麼辦?”
楊少峰搖了搖頭,說道:“十幾萬的民夫在順天府上工,你夏部堂想知道哪個民夫的工錢有多少,隻需要一調銀行賬簿就能知道,這便是銀行的用處之一了。”
夏原吉低頭琢磨了半晌,忽然抬起頭,說道:“是了,以後他們的薪俸都通過銀行存到他們的賬戶上麵,不再發放實物。發放薪俸之時,便直接將他們的欠款扣除一部分,事情也就解決了。”
說完之後,夏原吉就可憐巴巴的望著朱老四道:“陛下?”
朱老四一見夏原吉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冷哼一聲道:“怎麼?”
夏原吉訕訕的道:“若百官薪俸皆是通過銀行發放,這蘇木和黑胡椒?”
朱老四臉色一黑,楊少峰卻忽然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