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也彆光打人家倭國的主意,錦衣衛現在已經在查石見銀山的事情,估計要到明年才能有消息回來,你急個什麼勁?”
說完之後,朱老四便笑了笑,說道:“走罷,該看的好戲已經看完了,該頭疼的事情卻是越來越多,該回去好好養養精神了。”
等出了拍賣場之後,朱老四示意朱高熾和朱瞻基還有楊少峰滾蛋,自己卻帶著夏原吉往行在的方向走去。
眼看著離拍賣場已經遠了些,朱老四這才開口道:“你怎麼看?”
夏原吉遲疑道:“不好說。狀元公的想法,向來是天馬行空,很多事情一開始看起來毫無章法,過後來看,卻是彆有用意。
就以邊市城為例,當初狀元公鼓動太孫上書要開邊市,誰能想到邊市城的歲入會這麼多?甚至還帶動了寶鈔的升值,如今國庫之中金銀日增,寶鈔的價值也基本上與銀子持平。
還有都城的營建,一個薪水通過銀行發放,就直接杜絕了工頭等人上下其手的空間,而且百姓們也被動的接受了銀行,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把錢存在銀行裡,等於讓國庫裡的錢又多了一些。
還有這次的拍賣會也是一樣,拍賣場火了,以後能收商稅的地方又多了一處。而且通過銀行發放俸祿,是否貪腐也好查了。
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微臣自愧不如,想來陶朱公複生,也不外如是了。
其中的好處,微臣能看得到,想來陛下也能看得到,隻是臣卻想不明白,狀元公明明堪比陶朱再世,為何偏偏又帶了些孩子氣?莫非他真沒看到其中的難處?”
朱老四哈哈笑了一聲,說道:“孩子氣?他才二十歲,不是個孩子是什麼?不過,除了總是想讓朕給他升官之外,卻也算得上是個好孩子。”
和夏原吉對視一眼之後,朱老四卻是笑的更加開心了起來。
實際上,彆管是朱老四還是夏原吉,從來都沒把楊少峰所謂的升官當回事兒升官?升什麼官?王命旗牌和尚方劍可一直沒收回來,還用得著升官?
笑了半晌之後,朱老四才緩了緩心情,笑道:“這個混子還是個有才的啊,允文允武,金吾前衛按照他的練兵之法施行不過兩三個月,如今已經換了一般麵貌,就算是京營裡麵的精稅隊伍,也未必能比得過金吾前衛。
朕想著,回頭把秦子寧調到張輔的麾下去執掌京營,慢慢的將許多已經開始糜爛的衛所裁撤掉,如此也能省下一大筆銀子。”
夏原吉點了點頭道:“軍伍之事,微臣所知不多,卻也知道兵貴精而不貴多。都察院禦史已經多次彈劾衛所之中空餉之事,借著這個機會,正好也能處理一些。”
朱老四歎了一聲道:“雜亂無章啊!那個混子是個有本事的,卻又沒什麼經驗,什麼事都是憑著一時的喜好胡來,以至於許多事情都顯得雜亂無章,憑空讓朕跟著頭疼。
他想著楊家莊子學堂能讓娃子們免費讀書,還能給娃子們雞蛋和羊奶,卻不想想,一國之大,如何是區區一個楊家莊子能比得?楊家莊子滿打滿算不過百十個娃子,放之於大明,怕不是要有百十萬個娃子?
還有,夏愛卿回頭還是得多教教這個混賬東西,朝堂之上需要的卻是堂堂正正,陰謀也好,陽謀也罷,總不能什麼事兒都由著性子來。”
夏原吉心中一凜,知道朱老四這是打算把楊少峰留給朱高熾和朱瞻基用,說難聽點兒,這就是以後的托孤重臣,當下便點了點頭,說道:“臣記下了。”
朱老四也點了點頭,複又向前行去。
夏原吉想了想,卻還是心有不甘,快步追上朱老四之後躬身道:“陛下,石見銀山之事?如今國庫空虛,國朝又處處用錢……”
朱老四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朕不是讓紀綱去查了麼?如果是真……”
微微眯起眼睛,朱老四寒聲道:“足利義持久不來朝,已是大不敬,放任倭寇橫行而不加以管治,更是藐視我大明上國,又置朕於何地?朕必伐之!”
夏原吉點了點頭道:“陛下英明!如今國庫之中存銀已近三千萬兩,可供支用者也有三百餘萬兩,無論是造船還是征調將士,想來都是足夠的,到時天兵一發,倭奴蕞爾小國,立成齏粉!”
朱老四呸了一聲道:“剛剛你不還說國庫空虛麼?”
見夏原吉訕笑著不說話,朱老四忽然笑道:“朕還是很想抽他。這個混賬東西,總是給朕找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