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該著那狗奴才不死。要是猛哥帖木兒身上沒有穿著官服,現在咱們應該替他操辦葬禮了。娘的批,白瞎一頓飯!”
朱瞻基對於楊少峰時不時就爆粗口罵人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當下隻是皺著眉頭道:“你今天稱呼李滿柱為古倫滿柱,是有意為之?”
“嗯。”
楊少峰點了點頭,答道:“你沒注意到麼,他一開始便自稱為李滿柱,待我稱呼他為古倫指揮使之後,他便老大的不高興。
反倒是猛哥帖木兒,一開始便自稱是猛哥帖木兒,而在我稱呼他為童猛哥的時候,這狗奴才的神色反倒有些不正常,他身後的小崽子更是對我怒目而視。
這幾個人裡麵,就像是老紀說的那樣兒,李滿柱和李猛哥是真正的心向大明,這兩個人也是把自己當成了大明人的。
倒是猛哥帖木兒那孫子,這人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大明人,反倒是一心想著他是斡朵裡部的頭人,包括他兒子也是一樣。”
朱瞻基點了點頭,問道:“那凡察呢?”
楊少峰道:“我個人覺得,凡察應該是和李滿柱差不多的情況,隻不過是礙於斡朵裡部是猛哥帖木兒那孫子當家,所以有些束手束腳的。
回頭等老紀那邊拿到了更多的情報,隻要不出大問題的話,便可以照原本的計劃實行下去了。”
實際上,錦衣衛拿到消息的速度遠比楊少峰想象中的更快——整個鴻臚寺、李滿柱和猛哥帖木兒等人住的地方,上上下下幾乎遍布著錦衣衛的眼線,基本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記錄了下來。
就連董山說過的那句“他不讓你住,你就起兵打他”都因為猛哥帖木兒在教訓董山的時候重複了一遍而被人記了下來。
紀綱的臉色陰沉如水,待朱瞻基和楊少峰都將情報看過一遍之後,便掏出火折子將情報焚毀。
朱瞻基嗯了一聲,對楊少峰道:“果然,你說的沒錯,這養不熟的狗,始終是養不熟。
不過,這次你可把猛哥帖木兒得罪死了,就連李滿柱也恨上你了。”
楊少峰嗬了一聲道:“猛哥帖木兒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不用在意。倒是李滿柱那個笨蛋,隻怕是被猛哥帖木兒賣了還要替人數錢,明天大朝會的時候還須當心。”
想了想,楊少峰又接著說道:“對了,把這個消息告訴李祹,讓他在明天的大朝會上捅出來,送猛哥帖木兒那孫子一程。”
……
楊少峰離著翰林院的隊伍遠遠的,半眯著眼睛斜靠在奉天殿靠後麵的柱子上等著看戲——大朝會基本上就是扯皮扯皮再扯皮,真正要辦的正事情大多都已經在文華殿或者五軍都督府就決定好了,真正拿到大朝會上來討論的,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
首先發言的永遠都是都察院或者六科的言官噴子,噴大臣噴太子噴皇帝是固定流程,大臣自辯以示清白,太子和皇帝再各自認錯檢討,這大朝會的第一關也就算過去了。
緊接著發言的便是六部郎中和主事,各自把眼下的困難或者問題都擺出來說一遍,順便再指責一番其他部門和皇帝,然後時間就到了中午,朱老四要安排一頓飯食,讓朝堂上的噴子和各部門員工都吃好喝好,以便於這些人在下午的時候繼續噴。
等到了下午,第一個發言的依舊是都察院的噴子,這些人會再因為中午吃的夥食太差從而按照流程噴一遍光祿寺,直到都察院的噴子們爽夠了,各個部門的大佬們也都沒什麼事情了,這時候才會輪到藩屬國的使節們發言。
當然,這個發言的順序也是有講究的。
像自詡為孝子的朝鮮,其使臣的站位就在一眾藩屬國使臣的最前麵,正常情況下,除非是朝鮮使臣沒有事情要上奏,否則藩屬使臣們想要發言,也是由朝鮮第一個帶頭,然後才能輪到其餘的藩屬使臣。
就像現在,當無心喊完了那句有本早奏無本退朝之後,李祹就捧著表章跳了出來,躬身道:“啟奏陛下,臣李祹有本!”
等了大半天,感覺自己中午吃了頓豬食的楊少峰頓時來了精神,直起身子後將目光投向了高坐在龍椅上的朱老四。
等得到了朱老四的許可,李祹便直接展開手中的表章,奏道:“啟奏陛下,臣要彈劾建州左衛都指揮僉事猛哥帖木兒三大罪!
其一,教子無方,不敬聖人!
其二,擅自率部南遷,違背聖人旨意;
其三,不能約束部眾,任由斡朵裡部女真尋釁滋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