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什麼!這也太欺負人了!”
朱高熾從北宮鋆的手裡接過聖旨之後,就開始了指天劃地的罵街模式:“什麼叫雲貴緬甸離著交趾近?什麼叫鍛煉我這個太子的理政能力?
是,我是他兒子沒錯,我也確實該替他分憂,可是這也太欺負人了!交趾這邊亂七八糟的破事兒還沒完呢,這就把雲貴緬甸的破事兒也塞給我?
還雲貴緬甸離著交趾近?那雲貴緬甸離著南京還近呢,他怎麼非得遷都順天府雲?我看他就是拿我當苦力使喚!”
麵對著開啟罵街模式的朱高熾,北宮鋆隻能不停的賠笑:“殿下息怒,殿下息怒,皇爺說,雲貴緬甸離著京城太遠,消息傳達起來太麻煩,不如直接送到交趾來讓您處置。”
朱高熾頓時更怒了,氣哼哼的將聖旨甩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叫道:“我不乾了!老北你回去跟我爹說,就說這個太子我不乾了,讓他找老二老三去,這欺負人也不帶這樣兒的,還就可我一個人欺負?”
北宮鋆繼續賠笑,可是北宮鋆身後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卻冷哼了一聲道:“那老子就讓老二做太子,讓你做個逍遙王,如何?”
聽著這個熟悉到極致,連做夢夢到都會打哆嗦的聲音,朱高熾幾乎是從椅子上滾下來的,又連滾帶爬的到了那侍衛身前,叫道:“爹?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朱老四伸手掀去頭上的頭盔,一腳將朱高熾踹倒在地,喝道:“我怎麼來了?我的兒子還有我的兩個乖孫子都在這裡,還被人帶著幾萬大軍給圍了,你說我怎麼來了?”
氣咻咻的坐到椅子上,伸手抓起茶壺就灌了幾口,朱老四放下茶壺之後又接著罵:“你個小王八蛋長能耐了啊,老子剛來就聽到你在這裡滿口胡柴!”
向前低了低身子,朱老四盯著剛剛爬過來的朱高熾冷哼一聲道:“老子就是拿你當個苦力使喚,你怎麼著?有意見?”
“沒有沒有,”朱高熾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諂笑著道:“兒子怎麼可能有意見呢,不過就是瞎咧咧幾句,您老人家彆生氣,彆生氣。”
朱老四這才直起了身子,嗬嗬冷笑一聲後又端起茶壺喝了一口,順手將茶壺遞給朱瞻基之後才道:“城外的京觀,朕已經看過了,不錯,就是那勒石銘文寫得不倫不類的,瞧著是抄了班固的勒石燕然銘,是那個混子操刀的?
還有,那個什麼京觀在,交趾安,京觀毀,五百裡內雞犬不留的說法,也是那個混子想出來的?”
朱瞻基將幾乎已經喝空的茶壺倒滿,遞給朱老四之後躬身道:“是,京觀在,交趾安的傳言,確實是義弟讓人放出去的,為的就是震懾交趾土人。
還有那碑文,也確實是義弟抄改的,他說交趾的土人原本就沒幾個識字的,寫得再好看,他們也未必能看得懂,所以就這麼寫了。”
說著說著,朱瞻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前幾天黎利趁著雨天兵圍乂安又無耐退兵的時候,義弟還說了一句晚來一陣風兼雨,洗儘奴膽,抄改的是李易安的那首醜奴兒。
他今天還說要派人去跟黎利說和說和,說是要讓黎利的兩個女兒嫁給孫兒給側妃,好換得黎利進兵緬甸和雲貴。”
一想到楊少峰想要讓自己多兩個小妾,朱瞻基就不開心,這一不開心,就順手把楊少峰給賣的一乾二淨。
聽完了朱瞻基的陳述之後,手裡抱著茶壺的朱老四卻半眯起了眼睛,喝斥道:“簡直就是胡鬨!黎利算什麼東西,他的女兒入宮做個奴婢都算高看他一眼了,還想嫁入天家?
還有你們兩個混賬!沈顥是那個混子的學生,朕瞧他原本是偏向法家的,可是現在他身上公羊派的影子卻是越來越多,你們居然還想讓他跟黎利商量西進的事情?
想想伊逍和白庚那兩個混賬,隻怕這事情還沒商量完,黎利的人頭就先得不保,還想讓他娶了黎利的兩個女兒?
傳旨,讓黔國公沐晟加快行軍速度,率兵與柳升彙合一處後由太子充任總兵官,進軍圍剿黎利,朕要拿黎利的腦袋去祭拜孝陵!”
待北宮鋆躬身應了之後,朱老四才氣咻咻的望著朱瞻基道:“那個混子呢?又跑哪兒去了?”
朱瞻基躬身道:“回皇爺爺,義弟已經帶人出城去了,說是要看看這乂安附近的情況,還要看看後麵往緬甸那邊的路該怎麼修。”
朱老四忍不住又頭疼起來:“怎麼就這麼個混賬東西!他帶了多少人出去的?”
朱瞻基躬身道:“皇爺爺放心,自打築了京觀之後,這乂安附近就基本上都消停了,再加上又出了安民告示,現在跑來乂安投誠的叛軍也是越來越多,城外已經沒什麼危險了,而且義弟還帶了他那五十個親兵,又都是一人雙騎,不會有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