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殿中的大臣們開始爭論究竟是應該直接西進還是先乾掉哀牢國之後再西進緬甸,陳元扞和範文巧對視一眼,都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攛掇著黎利現在投降,那麼究竟是乾掉哀牢之後再西進緬甸還是直接西進緬甸,那都沒有關係。
被殿中的文武大臣們這麼一勸,黎利也陷入了兩難之境。
從本心上來說,黎利更想投降,隻要降書上的態度誠懇一些,言辭再懇切一些,自己好歹也能撈一個歸順侯的爵位,一身的富貴就算是保住了。
可是現在殿中這些文武大臣們的態度,又讓黎利有些遲疑——
一旦自己現在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投降,這些人會不會先乾掉自己,然後再拿著自己的人頭再去投降明軍?
琢磨了半晌之後,黎利才陰沉著臉道:“先攻哀牢,再進緬甸。”
陳元扞頓時大喜,帶領著“大殿”之中的文武大臣們一起向著黎利躬身道:“王上英明!”
黎利的臉色卻絲毫沒有因為陳元扞等人拍馬屁的行為而變得好看:“就算是要西進緬甸,現在也要商量商量該如何解決眼前的疫情。
卿等的奏報,寡人已經看過了,現在軍中染疫者十之二三,外麵百姓染疫者十之五六,若是就這麼一走了之,那些染疫的將士和百姓又該怎麼辦?”
陳元扞低頭琢磨了半晌,抬起頭道:“王上,臣有一計,或許可行。”
得了黎利的允許之後,陳元扞便斟酌著道:“明軍之前不是在招降我軍士卒麼?說是隻要在工地上好好勞作十年便可免罪。
既然如此,王上可下令讓染疫的士卒去向明軍投誠,若是明軍接受他們的投誠,便需為他們治療,他們自然也就能活下來,那些染疫的百姓也是同理。
若是明軍不接受他們的投誠,他們心中自然也會更加痛恨明軍,賴在明軍周圍或許可將疫情傳給明軍,對於王上來說也是一舉兩得?”
被陳元扞這麼一攛掇,黎利還真就下令讓染疫的叛軍士卒和交趾南部那些暗中跟叛軍還有攪和的百姓趕到乂安或者就近的城池去向明軍投降。
而明軍的做法也讓黎利和陳元扞等人跌破了一地眼鏡——照單全收!
無論有叛軍士卒和交趾百姓跑去投誠,明軍都一概收下然後就地安排在城外分散隔離,根本就沒有陳元扞想象之中的明軍拒絕接受投誠的場麵出現。
當然,投誠的這些叛軍士卒和百姓自然是不可能像乂安城中那些死心踏地跟著大明走的交趾土人一樣的待遇。
先是就地安置在城外隔離,接著便是防護嚴密的明軍士卒開始進行安置點的消毒,然後就有大夫開始對這些人進行診治,既不會徹底治好,也不會讓這些人死掉,反正就是這麼拖著。
接著就有人打算賣掉黎利——
給大明皇帝納糧和給黎利納糧並沒有什麼不同,反正都是納糧,而且這些人發現投誠大明之後,要交的賦稅反倒比之前要交給黎利的賦稅還要少一些!
更何況,在生死關頭,黎利讓自己這些人冒著被明軍射殺的風險跑到明軍控製的城下等死,而大明則是安排了醫生和藥物,等於是大明給了自己這些人一線生機,那為什麼不能賣掉黎利?
就算不能換來一身的榮華富貴,最起碼也能讓自己一家免了去工地上做勞工的命運吧?
隻是讓這些人失望的是,大明似乎並沒有對黎利進行清剿的計劃,儘管對於這些出賣黎利的人都給予了獎勵,然而所有的明軍軍隊卻又按兵不動,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黎利倒是不清楚這些人已經打算賣掉自己了,隻是在安排了這些人去投誠之後,黎利就已經帶著剩下那些沒有染疫的士卒直奔哀牢國而去。
……
元艮先生曾經說過,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很骨感,選擇了擁抱理想的人往往會被骨頭硌醒。
“寡人想要知道,這哀牢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好不容易帶著三十萬五軍跑到了哀牢國的邊境,卻發現哀牢國的城池上麵豎著一麵麵的明字大旗,倒好像這裡根本不是哀牢國,而是大明的城池一樣!
更讓黎利死活想不明白的是,像這樣兒的城池根本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乎所有的哀牢國控製的地盤都已經豎起了明字大旗!
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麵,讓黎利死活都想不明白:“派出探子去給寡人查!查明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