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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更近了!
黎利離著朱瞻基越來越近,眼看朱瞻基沒有再抽出那種可以燧發的火銃,黎利心中的激動簡直無法言說——他沒有那種可以燧發的火銃了!
可惜的是,黎利沒有聽說過士繇先生的名言:想象力跟實力是兩回事兒。
朱瞻基之所以沒有抽出燧發火銃,並不是因為朱瞻基沒有了燧發火銃,而是因為朱瞻基被楊少峰嘲諷為人體描邊大師之後不好意思用火銃了!
而且朱瞻基對於自己身上的這套裝備有信心。
除了狼牙棒和馬槊之類的重兵器之外,就連大明的製式兵器都不能破防,黎利這個沙雕憑什麼認為他手裡的馬刀就能夠破防?
但是黎利並不清楚這一點,就好像剛出新手村的白板小菜鳥麵對著滿級神裝的寶鈔玩家一樣,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蝸居於交趾的黎利,根本就沒有那個眼界!
所以當黎利揮刀砍向朱瞻基的時候,朱瞻基連躲都沒有躲,而是選擇了同樣揮刀砍向了黎利。
黎利的馬刀就如同陳元扞手裡的馬刀一樣應聲而斷,而早就在跟陳元扞的對戰中吸取了教訓的朱瞻基直接就借勢將刀鋒揮向了黎利的脖子。
黎利也終於也像陳元扞一樣體驗到了天旋地轉的感覺。
呸了一聲,朱瞻基沒有再理會黎利的人頭,而是直接衝向了黎利的帥旗,直接將舉著帥旗的叛軍士卒砍死之後高聲喝道:“黎利已死!”
短短的黎利已死四個字仿佛有無窮的魔力一般,明軍聞言皆是精神大振,原本有十分的力氣,現在都恨不得使出十二分來,而交趾和緬甸的叛軍則是潰敗的更加徹底——
原本還隻是擋在朱瞻基和楊少峰等人正麵的叛軍被戰象踐踏得開始潰散,可是隨著黎利帥旗的倒下和明軍不斷高呼黎利已死四個字,剩下的三麵叛軍也開始了潰散!
朱瞻基有些懵,扭頭望向旁邊已經解決了範文巧的楊少峰道:“咋辦?”
楊少峰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腕,將馬刀舞了個刀花,獰笑一聲道:“咋辦?殺!
殺得興起的兩人忘了操刀子砍人是件技術活。
同樣是操刀子砍人,徐景昌和朱勇等勳貴還有那兩萬多個殺才們就沒有什麼感覺,簡簡單單的一個揮刀就能帶走一條人命,收刀之後再揮刀就能再收割一條人命,看上去簡直就是簡單輕鬆加愉快。
但是隻能仗著寶鈔玩家的滿級神裝欺負人的朱瞻基和楊少峰卻都累成了死狗,就差吐著舌頭散熱了。
偏偏朱瞻基和楊少峰又都是不服輸的性子。
哪怕是累成了狗,朱瞻基和楊少峰依然在不停的揮刀收刀再揮刀,一起並排組成了雁翎陣最前麵的箭頭,反複的向著叛軍衝殺不休。
直到天色已經過午,淅淅瀝瀝的小雨也慢慢的停了,一場被寶鈔玩家玩到完全脫離劇本的平叛戰爭才以叛軍四麵潰散為終止。
瞧著眼前再無一個叛軍了,朱瞻基才慢慢勒住了馬疆,瞧向了旁邊的楊少峰:“怎麼樣,還能自己下馬不?”
楊少峰翻身從馬上下來,和同樣翻身下馬的朱瞻基走了一起之後才背靠背的坐在了一起。
朱瞻基呼呼的喘了兩聲,揉了揉隱隱發酸的肩膀之後說道:“《傳》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古人誠不我欺也。”
楊少峰也在拚命的揉著肩膀,聞言便隨口答道:“司馬穎邀劉淵南下,遂有五胡亂華之禍根,唐太宗未滅昭武九姓,遂有安、史之亂,趙昀與虎謀皮,遂有蒙元南侵,神州陸沉。
瞧瞧開封城中的藍帽人,人家在蒙元之時可是比咱們這些命比驢子的四等人要高兩級的二等大爺,人家憑什麼跟你一條心?”
“是啊,這次黎利和思任法隻是一個簡單的瞞天過海,就讓咱們差點兒都死在這裡。若是被他得逞,隻怕大明南疆兵禍連結,不知何日方休了。”
說著說著,朱瞻基又嗬嗬笑了兩聲,語氣中滿是疑惑:“可是,那些先生們為什麼要說什麼仁義道德,為什麼要講以德抱怨,又為什麼說要垂拱而治?”
楊少峰搖了搖頭,答道:“什麼仁義道德,修禮義而四海賓服,儘是些狗屁!
當然,你要說給蠻子們和大明百姓一樣的待遇以使他們歸心,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你看看趙宋給他們的待遇,也不見得就低了吧?可是蒲壽庚的例子還擺在那裡呢。
至於那些個窮酸措大,你看看兩浙之恥留夢炎,堂堂淳祐四年甲辰科狀元,趙宋還沒涼透呢,就以南宋故相的名義率眾降元,高官得做,駿馬得騎,小妾得納,豈不美哉?
倒是趙家的宗室,嘖嘖,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被楊少峰這麼一說,朱瞻基的腦海裡頓時浮現了趙宋宗室的淒慘下場,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陰沉著臉道:“果然,如魯肅說孫權一樣。”
心裡開始想念大小老婆們的楊少峰呲著牙笑道:“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對了!
我跟你說,這讀書人讀的書越多,壞起來的後果就越可怕,比這更可怕的就是好心辦壞事兒。
比如貢獻了趨炎附熱這個成語的李垂那個沙雕,三卷《導河形勝圖》直接坑了趙宋和金、元,就連大明也是深受其害,堪稱是流毒萬年。”
朱瞻基嗯了一聲之後就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治天下,無論是治天下還是開民智,都要讓人多讀書,若是讀書越多壞處越多,又該怎麼辦?”
楊少峰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哼了一聲道:“關我屁事兒?你才是皇太孫,也是個讀過書的,你自己慢慢去想。
這次被一群猴子給擺了一道,要是不好好的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犁庭掃穴,隻怕京城那邊的勳貴們,還有魏國公那個垃圾玩意還不定怎麼笑話咱們呢。”
朱瞻基嗯了一聲道:“先休整休整,等平了麓川,我要拿思任法的狗頭當球踢!”
正說話間,徐景昌等人也湊了過來。
“這次殺得痛快!”
徐景昌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腿軟的感覺,真正抽出刀子砍了人之後,徐景昌的臉上反倒顯出了幾分豪氣:“屍橫遍地,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