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對方的過錯,自己卻被迫道歉,孫浪心裡格外憋屈。他咬著牙,滿臉痛苦地回到了袁莎的病房。
蘇傑杵在病床前,滿臉心疼地看著袁莎。孫浪素來很討厭蘇傑,不過想到袁莎剛剛遭遇一番劫難,如今孩子也保不住,難免痛不欲生。
孫浪咬了咬牙,終究沒有發作。
“老公,你終於回來了!”袁莎淚眼婆娑地看了過來,“堂哥怎麼說的?”
孫浪張了張嘴,終究說不出那句殘忍的話。
“我聽說下午有產科的吳院長坐診,我已經幫你掛了號。下午第一個號。”
袁莎氣若遊絲地點了點頭:“好。”
這副脆弱不堪的模樣,可把病床前兩個男人都心疼壞了。
孫浪大步走了過去,抱住了袁莎,眼圈逐漸發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袁莎哽咽了兩聲,心底卻隱約鬆了一口氣。剛剛得知這個孩子留不住的時候,袁莎確實心痛又惱恨。不過,事已至此,孩子既然留不住了,傷心也於事無補,隻是,經過這次遭遇,孫浪對她愈發的憐愛體貼,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不能怪你。老公,是這個世界太殘忍了,這個世界的壞人太多了!”
孫浪咬著牙恨恨地說道:“蘇婉婉,總有一天,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杵在一旁暗自神傷的蘇傑突然抬起頭,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
下午的時候,孫浪陪著袁莎去了產檢,蘇傑像個拖油瓶一般跟在身後。
進了診室,連看診的吳院長都有些懵。
“哪位是孩子他爸?”
孫浪:“我。”
蘇傑:“我。”
兩人異口同聲,可把人家吳院長給驚呆了。
同樣驚呆的還有孫浪與袁莎,袁莎紅著臉道:“傑哥!你胡說什麼呢?”
蘇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擺手:“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他……他才是……”
孫浪臉黑如碳,勉強說了一句:“我在外麵等你。”
然後,他攥著蘇傑的衣領提溜了出去。剛關上診室的門,孫浪揚起拳頭,照著蘇傑的臉揍了過來。
“你妹把莎莎害得這麼慘,誰給你勇氣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你還癡心妄想,你這種舔狗這輩子配生孩子嗎?你隻配給人看門!”
產房診室門口兩個大男人大打出手,惹得一眾圍觀群眾浮想聯翩。
最後還是保安及時趕到,將這倆人給分開了。
慢慢冷靜下來後,孫浪與蘇傑都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丟人,候診室裡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人太多,倆人不約而同出了診室。
隔壁是不孕不育谘詢中心,作為男人,倆人都下意識地遠離這種有損男性尊嚴的地方。於是,再往前走,便來到了B超室門口。
蘇傑一眼便看到了一個拿著報告單的女人,他瞪大眼睛,快步走了過去。
“歡雲!你怎麼在這?”
他指了指女人手裡拿著的報告單,“這……這是什麼?”
那女人抬起頭看向蘇傑,那表情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見鬼!”歡雲怒斥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快步跑了出去。
“等等我……哎,你彆跑!”蘇傑追了上去。
孫浪嗤笑一聲,心中暗自鄙夷,舔狗居然還會去追彆的女人?平日裡裝出一副被人橫刀奪愛依舊默默守護的衰樣,背地裡卻也是個不安分的東西。真想讓袁莎來看看他這副嘴臉!
然而,嗤笑了兩聲後,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孫浪驚出了一聲冷汗,他快步走向前,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雪兒,你怎麼在這?”
當然,此刻的孫浪自然沒有意識到,他這句問話無論從內容還是語氣抑或是表情,都與之前他嘲笑過的“舔狗”一模一樣。
剛才大打一架的兩個男人,一個轉身,又遇到了相同的遭遇,也算是有緣一場。
然後,在醫院的兩個不同角落,這兩個有緣人分彆問出了相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