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絲巾的料子來看,確實是出自宮中的公主貴人們之手。
絲巾的一角用金色的絲線繡了“贈張郎”三個字,林澈盯著這三個字看了又看,那眼神幾乎都要將這絲巾給燒穿了。
“林大人,罪臣可以向您保證,不會讓您白白跑腿。昭寧公主給的酬勞一定會讓大人滿意!”
林澈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讓我滿意?口氣不小。”
張君恩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道:“或者林大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臣到時候一定竭儘全力勸昭寧公主替大人實現。”
“異想天開!”
“這……罪臣……”張君恩心中忐忑,這個林澈胃口這般大嗎?
林澈的視線冷冷地掃了過來,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你這是在行賄?”
張君恩心中叫苦不迭,求救沒求上,還被安上了一個行賄的罪名。早就聽說這個林澈軟硬不吃,鐵麵無私,果然名不虛傳。
“臣……罪臣……”
張君恩囁嚅著,便被旁邊的官差給押著肩膀。
“走!”
張君恩灰頭土臉地往牢裡走去,突然想起那方救命稻草一般的絲巾還在林澈那裡。
他扭頭一看,剛想開口詢問,卻見林澈低頭盯著那方絲巾,一臉的苦大仇深。
***
留芳宮。
皇後領著幾位朝廷命婦不請自來,分外熱鬨。
“這位是崔夫人,崔三公子是京中有名的才子。這位是馬太君,馬少爺是江南一帶的大文豪,這位是……”
蘇婉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聽聽這介紹,傻子猜都能猜到,這是皇後給她安排的相親宴!還能表現得更明顯一點嗎?
當然能!因為皇後如今心急如焚。
“這個崔三公子與婉婉年紀相仿吧?馬少爺比婉婉大三歲……”
其實,皇後原本是想讓蘇婉婉去椒房殿的,那是自己的地盤,說什麼做什麼都方便。隻可惜,蘇婉婉用一句“身子虛弱,需要靜養”為由就給拒絕了。
皇後心中憋著氣,卻無法發作。轉念一想,既然蘇婉婉不來,她可以帶著夫人們去啊。
於是,就有了如今的熱鬨場麵。
“婉婉的性子就是太靜了一些,反而於身子無益。”皇後笑了笑:“這幾位夫人都是性情開朗之人,以後可以常來留芳宮陪昭寧公主說說話。”
這話聽上去倒是把那些不合規矩的地方給圓過去了,但是其中暗藏玄機。
其實皇後並不指望蘇婉婉這麼快就看上其中的哪家公子哥,但是如果真這般與這些公子哥的母親/祖母頻繁往來,便給了皇後發揮的空間。
她定然會抓住機會將這些消息擴散出去,添一些蘇婉婉與這些公子的流言蜚語。
壓根不用坐實,便能將蘇婉婉這顆眼中釘給解決了。
林家素來自視甚高,父子倆都頗為自負。麵對這般朝三暮四招蜂引蝶的蘇婉婉,自然會退避三舍。
蘇婉婉自然知道皇後打的什麼算盤,若真是稀裡糊塗點了頭,隻怕馬上就有一大波流言蜚語等著她。同時,她也算準了蘇婉婉不好開口拒絕。畢竟這麼多夫人呢,人家都巴巴地來了,若是拒絕,不就等於將這些夫人都給得罪了?
蘇婉婉哪會讓皇後如願?她用帕子擦了擦嘴,借著帕子的掩飾,朝著一旁的宮女彩蝶比了個嘴型。
彩蝶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尋了個由頭便下去了。
蘇婉婉不疾不徐地看向皇後。
“母後這是做什麼?母後如今身體還康健,怎麼將召見朝廷命婦的事交給婉婉呢?”蘇婉婉裝出一臉無助地模樣。
“母後也太抬舉我了,宮中還有這麼多位娘娘。婉婉覺得,李妃娘娘便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