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崔老將軍都有些看呆了,他實在沒想到,他不過是過來躲個火災喝個茶的功夫,就見識這麼個場麵。
崔老將軍吃過大虧,絕對不想卷入任何與皇位繼承相關的事情中。若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出,他就是在外頭渴死,都不會進來討這杯茶喝。
再看看一旁麵色尋常的林家父子,以及一臉看好戲的昭寧公主,崔老將軍愈發覺得這水深得很,絕對不是一杯茶的事!
“皇上,老臣還有些事,先走一步。”崔老將軍立馬起身告辭。
“老將軍急什麼?”皇上略帶不滿,“你家都快被燒了,還能有什麼事?”
崔老將軍一聽這稱呼,便知道皇上生氣了,隻怕還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舊事。崔老將軍心裡有些發苦,也後悔自己的嗅覺太過愚鈍,早該嗅出些許不尋常來才對,哪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動?
“老臣隻是……罷了……”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好,皇上麵色稍緩道:“舅舅也太過小心謹慎了。朕知道你的心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隻是如今這屋子裡,可有誰是那毒蛇?”
崔老將軍猛地一抬頭,顯然被這話驚得不輕。餘光裡隱約瞥見林家父子晃過來的目光,崔老將軍更是覺得如坐針氈。
“臣不是這個意思。”崔老將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臣不敢。”
“那便在這好生喝口茶便是。”皇上一哂:“林閣老拿出來的茶,向來都不錯。”
“是。”
林世嵩適時地給崔老將軍添了茶水,壓低聲音道“老將軍想必是覺得這茶太淡了?要不要給你上壺酒?”
崔老將軍一臉無奈:“林閣老,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這一番互動臻王完全一無所知,他整個人都是懵的。腦海裡來來回回都是許鬆剛才那句話。
——是皇後娘娘親手交給罪臣的。
回過神來後,臻王整個人都氣瘋了。
“不可能,你胡說!”臻王目眥儘裂,朝著許鬆嘶吼。
吼聲震天,在場的人隻覺得耳膜都快要震破了。
皇上更是被嚇了一大跳,他沉著臉正要訓斥臻王,對方卻先一步有了動作。
隻見臻王揚起手,一巴掌將許鬆掀翻在地。
“我讓你胡說八道!”
“放肆!”皇上的臉徹底黑了下來,“蘇臻,你發什麼瘋!”
臻王這才慢慢緩過神來,後背迅速被冷汗浸濕。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失態了。隻是這個許鬆就是在胡說八道,父皇千萬不要聽信他的鬼話!”臻王氣得發抖。
許鬆卻一骨碌爬起來,依舊端端正正地朝皇上的方向跪好。
“皇上,罪臣罪該萬死,但是罪臣所說句句屬實。”
“鬼話連篇!這釵子怎麼可能在母後那?”臻王又驚又怒。
許鬆一臉麵目表情:“自然是偷的,否則怎麼會讓罪臣偷偷嫁禍到旁人身上。”
“偷的???你胡扯!本王的母後貴為一國之母,會偷這麼個破釵……”
臻王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來,這支百鳥朝鳳釵還真不破,而且寓意非凡,本該屬於國母所有,卻被父皇賞給了那個賤人,母後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所以,還真有可能派人將釵給偷……
“你知不知道,汙蔑皇後該當何罪?”臻王企圖用憤怒掩飾內心的慌亂。
許鬆依舊不為所動,眼底甚至還閃過一絲嘲諷。
“罪臣有物證。”許鬆將一塊碎布掏了出來:“之前這釵子便是用這布包著的,這塊碎布瞧著不起眼,卻是香鵜北地專門進貢給皇後娘娘的。”
皇上死死地盯著這塊碎布,“很好,這就是朕的皇後,這就是樂景朝的一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