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哭喪著臉哀嚎:“大人,您也看到了。小女如今都這副模樣,即便有胎記,又如何能辨?”
“如此說來,便是沒有證據了?”
“這…大人…”
眼看場麵焦灼,崔久卿挑了挑眉:“此事倒也不難,晚生聽說,前任大理寺卿、神探邱員此前用過滴骨認親的法子。”
淳王與丞相均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
“正是!正是!”
“既是如此,那便來滴骨驗親吧。此法是神探邱員所創,經聖上認可的。袁公公不會反對吧?”
“王爺說笑了,既是皇上認可的法子,小人豈敢反對。”
所謂滴骨驗親,是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其是否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為骨肉至親。
在兩位大佬的催促下,縣令雷厲風行地安排了滴骨驗親。
隨著蘇老爺子的血水順利滲入死者腿骨,大局已定。
淳王與丞相麵露微笑。
“袁公公,你看這…”
袁公公麵上滿是失望與憤懣之色。
“霍予舟,你真是愧對皇上太後對你寄予的厚望!”
“還請公公到了聖上與太後麵前,將此人的罪行如實稟報。”
“大膽霍予舟,還不快將你所做的禽獸之事通通招來!”
霍予舟看著不斷滲入的血水,腦子裡仿佛被陣陣驚雷轟炸。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
她…她是妖啊。怎麼可能就這般…
下一秒,他又想到蘇婉婉身患頑疾,無論是為人還是為貓時都數次口鼻流血不止…
難道…
大約是察覺到局勢已定,一直沉默的蘇蘇抬腳往前走了幾步,一彎腰撈出一塊玉來。
“這塊紅玉…這塊紅玉我認得,我親眼見我姐姐戴過。”
崔久卿一看差點笑出了聲:“這玉我也認得,是青石鎮西街珠寶店的鎮店之寶。”
“如此,尋了那掌櫃的來問問便是。”
張掌櫃來得極快,一眼便認出了那玉。
“這正是小的店中的鎮店之寶,是一對,小的絕不可能啊錯認!前些日子正是這位霍公子買了去,說是要給他的貓戴,怎麼這會子竟在…”
霍予舟仿佛五雷轟頂一般,死死盯著那塊玉。滴骨認親什麼的結果他尚可存疑不信,可這玉…這玉是他自己親自買了給她係上的。
“嗬,張掌櫃,這有何想不通的?他行如此苟且之事,自然不敢大張旗鼓告訴你是送予他繼母的。”
“正是。大家瞧,他腰間那塊玉是不是和這一對。”
“正是呢!”
“霍予舟,你太讓老夫失望了。”
“霍予舟,你如何對得起皇上太後對你寄予的厚望!”
“嘖嘖嘖,瞧瞧這聲名遠揚有宰相之才的人物,竟是如此放蕩不孝,竟是連繼母都敢染指,如今珠胎暗結,卻被你痛下殺手一屍兩命!嘖嘖嘖,也不知去地府見了你爹,這父父子子的,怎麼麵對喲。”
“霍予舟!你可認罪?”
霍予舟隻覺得五臟六腑像被人捶碎了一般,眼前一陣頭暈目眩,他勉力往地上的屍首方向走過去,忍著胸口的劇痛細細瞧了一眼,隻見那屍首渾身血肉模糊,有的地方還能看到森森白骨。
“不…”
他“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來人!快將這個無父無君,奸殺繼母的淫賊拿下!”
眼看著霍予舟就要被衙役拖下去,卻聽公堂外傳來一道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