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原中也無語了。
他看著半覆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看著那雙緊緊盯著自己的鳶色眼眸,突然很想要掐住太宰治的脖子,然後狠狠晃動他的腦袋看看能不能晃出一噸的水來。
難道穿越時空還會造成智商下降的嗎?否則怎麼會問出這種類似於“你更喜歡爸爸還是更喜歡媽媽”的無腦的問題。
“中也快回答呀。”見中原中也長久的沉默著看著自己,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半撒嬌的催促道,“你到底選哪一個?”
“我兩個都喜歡,行了吧?”中原中也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嘴上這麼說著一邊動作迅速地掀起被子,把太宰治連著頭一起裹在被子中,按回了床上。
末了他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著身邊那一團裹在被子裡鼓鼓的東西說:“快去睡覺,現在都幾點了?”
被蒙在被子裡的太宰治:“……”
“……這不公平!”太宰治在厚厚的被單下發出了模糊不清的抗議聲,“中也你這是花心!濫情!中央暖空調——!”
“閉嘴。”得虧中原中也小時候和太宰治相處久了,充分的領會到了對付太宰治這種煩人精最好的方法就是簡單粗暴地不聽不應不理睬,“如果你再說一句話,那麼我或許就更喜歡森首領了。”
“……”這是一句足夠狠的威脅,太宰治一下子就不吭聲了。
中原中也在心中歎了一口氣,為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安寧與和平舒出了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太宰治先前那一番蠻不講理的胡纏濫打,又或者是因為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離開了自己所熟悉的環境,從而造成的連鎖反應。
亦或者單純是因為身邊多出了一具溫熱的身體,讓被窩裡的溫度都顯得有些潮熱,使中原中也長期獨自一個人睡慣了的身體敏銳到了不正常的地步,連心跳都似乎有些被打亂。
總之這一覺,中原中也睡得極不安穩。
在意識逐漸跌向黑暗的深淵時,他罕見的回想到了從前的事情。
——準確來說,是四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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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還記得那是一個大晴天。深秋的季節,天空中萬裡無雲,藍的幾乎像一塊寶石,透徹而通明。
他剛從港黑大樓裡麵走出來,走在橫濱的大街上,有些百無聊賴地盯著路邊枯黃的樹葉被秋風卷起,在氣流中打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漩渦。
身邊的下屬低著頭在向他彙報,無非是一些文書報備工作,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項事情。
中原中也抬起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放在嘴角邊遮住了自己打著哈欠的舉動。
實在是有些無聊啊。
他在心中這麼想道。
思維忍不住飄散,或許是深秋的天氣過於懶散,讓他的思緒不知怎麼飄到了太宰治那個家夥身上去。
啊……是那個令人厭煩的繃帶浪費裝置,自己的搭檔。
中原中也記得自己和太宰治一向不對盤,一見麵就要吵架,吵不了兩句要麼太宰治會被怒氣上頭的自己一個過肩摔給扔到牆上去,要麼就是紅葉大姐或者森首領出麵來阻止他們兩個打起來。
中原中也會垂下眼睛,抬手壓下帽簷,順從的說一聲“是”。
太宰治就沒那麼順從了,他往往會有些漫不經心地挑起一隻眉毛,露出那副每次令中原中也看到都想往他臉上揍一拳的表情,然後吊兒郎當的隨口應上一聲,過程中還不忘用挑畔的眼神瞟上旁邊的中原中也一眼。
然而就是這麼兩個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在太宰治離開前的那個夜晚,有過一次見麵。
當時太宰治是翻窗進來的,翻進的還是自己的臥室,但是中原中也罕見的沒有把他給一把丟出去。
雖然裡麵可能有自己當時正穿好了睡衣,在攤開被子準備上床的原因,但是更多的,中原中也隻是垂著眼盯著被套上繡出的花紋,沉默著一言不發。
“中也要走了呀。”太宰治當時還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絲毫沒有自己正在深夜闖入彆人臥室的良知,笑眯眯的說,“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和中也睡過一張床呢,中也回來後可千萬彆忘了給我留一個枕頭呀。”
如果是放在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刻,中原中也都會二話不說抄起拳頭,先把太宰治給揍一頓再說。
但是在那個晚上,那個時刻,中原中也的脾氣卻異常的好。
他隻是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拂過被單,造成的折痕一下子使上麵那朵朵美麗的花朵狀的紋飾從中間斷了幾條裂痕,仿佛是支離破碎了。
“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麼說。
一晃就是幾年而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