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接吻技巧很好。
中原中也不知道這是天生自帶的還是從他那些邀請殉情的女性那邊練出來的, 但是毫無疑問,太宰治的技巧好到不可思議。
這個吻由中原中也的輕輕湊身開始,起先隻是嘴唇上的輕輕一碰, 然而很快主動權就被太宰治所掌控了。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就仿佛沉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海裡, 又仿佛是浮上了白雲之巔。呼吸與唇齒親密地糾纏在一起, 在一片情.動之中光是聲音就顯得格外曖.昧。
中原中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吻, 自己的初吻, 會就這麼貢獻給了太宰治, 而且還是在他主動的情況下。
在狹窄的櫃子中,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被他清晰地感受到。
中原中也可以感受到太宰治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兩個人的心跳和在了一起,不知是誰的跳的更快一些。
太宰治的一隻手摸索著從他的發絲間穿過,按住他的後腦,另一隻手在一片黑暗中輕輕覆上了他的腰,指尖往流利的線條下那處深深的腰溝按去。
中原中也感覺自己的大腦在原本就缺氧的環境中更加呼吸不上來了,他伸出一隻手按住太宰治在他腰上那隻不安分的手,但是被吻住的唇卻吐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語來。
然後櫃子門被打開了。
首領太宰治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 不知是不是中原中也的錯覺, 那張年輕許多的臉上是一片蒼白的冷硬。
中原中也一激靈,整個人就仿佛被從頭澆一盆冷水,從旖.旎而曖.昧的夢中醒了過來。
他輕輕推了推還壓在他身上的太宰治,用眼神往他身後示意。
“……先停……停一下。”中原中也在喘氣間, 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來, “你旁邊……”
“……沒關係。”太宰治連回頭都沒有回頭, 在唇齒糾纏的間隙間含糊不清的說,“……不用管他。”
什麼叫不用管他?!
中原中也此刻很想往太宰治頭上狠狠的敲幾下,將他腦中進的水都給晃出來。
但太宰治又往前湊了幾分,仿佛在懲罰中原中也此刻的不專心一般,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然後中原中也就再沒有心思去理睬櫃門前的港黑首領了。
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蹲在櫃子前,皮膚是久不見光的病態的白色,沒有纏上繃帶的那隻眼卻是深不見底的幽黑,仿佛能把周圍的光都給吸進去。
他麵無表情,那張年輕俊美的臉此刻就像是從大理石中雕刻出來的一般,冷硬而不透出一絲感情。
首領太宰治沉默著看著麵前正在親吻的兩個人。如果說人是一個容器的話,那麼他在容器中所裝著的感情被深深埋藏,幾乎是湮沒在一層又一層的偽裝與封印之下。
然而就在今天,這層層疊疊的封條卻第一次開始了顫動,細小的裂縫逐漸出現,讓下麵不知封存了多久的感情像是突然膨脹的熔岩一般,隨時都可能衝破那平靜而冷淡的外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著櫃門的那隻手上,就連骨節都開始因為用力而泛白。
……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臉,看著放大了的那雙閉上了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輕輕抖了抖,然後隨著眼簾的張開,太宰治終於結束了這個漫長而纏.綿的吻。
他微微直起身子,拉開了與中原中也的距離,看著中原中也臉上蔓延著的紅暈,嘴角挑開一抹帶著些許滿足的笑容。
“中也這是被我吻的喘不上氣來了嗎?”太宰治笑眯眯的說。
“才……才沒有。”中原中也強硬的扭過頭,彆扭的反駁道,卻不可控製地感覺自己的臉又開始燒了起來。
該死的。他剛才居然……剛才居然和太宰治不可自拔的親在了一起……
而且還是在這個世界的首領太宰治麵前毫不掩飾的親在了一起……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中原中也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為主動和太宰治親在一起的瞬間自己那進了水的大腦感到心煩,還是應該為兩個人在彆人麵前輕了足足快十分鐘這件事而羞恥。
他看了看整個人還半壓在自己身上的太宰治,又看了看櫃子外表情僵硬木然的首領太宰治,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中原中也在心中□□了一聲,納悶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麼,才會導致出現在這樣一個說尷尬不尷尬,說危險不危險的局麵裡。
“唉,果然還是害羞了。”太宰治歎了一口氣,半調笑的說。
他轉過身,第一次對上了這個世界的自己的目光。
首領太宰治麵無表情,但是眼睛中卻無比淩厲,似乎能憑空化出一千把匕首,將櫃子中的太宰治給活生生淩.遲了。
太宰治對這充滿威脅與危險的目光毫無反應,他微微側了側頭,放佛是第一次注意到這裡還多出了一個人。
然後在停頓了片刻後,太宰治緩緩的,在中原中也看不到的角度裡露出了一個充滿挑畔的微笑。
“太宰先生,我們這裡的櫃子裡麵……是有什麼東西嗎?我們隻是一個小組織,一向從不想著爭奪地盤,更不會在和您談話的地方放置什麼危險的東西,您儘管放心――”酒廠的那位負責人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
他似乎是見首領太宰治一直蹲在櫃子門前,一動不動,便忍不住湊了上來。
這位負責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衣,不過比起首領太宰治在一身黑色西裝下危險而又深不可測的氣場,這位身材略微有些魁梧的負責人在氣勢上就顯得低了很多。
他一邊從褲兜掏出一條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絞儘腦汁,試圖尋遍所有的話語來打消這位不知為何突然登門造訪的港黑最高首領的丁點疑心。
“這個書櫃上的書基本從來不被翻閱,隻不過是放在這兒做為一個裝飾。下麵的一排大櫃子裡也沒有藏什麼東西,全是空的,並且以後也不會被派上什麼用途――”
那位負責人不斷解釋的話語乍然停住。
他瞪著櫃子裡麵以一個親密無間的姿勢擠在一起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震驚的話語脫口而出:“你們兩個是誰?!”
“我們是你們今天新招的員工呀。”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絲毫沒有想要改變自己和中原中也的姿勢的意圖,“哦對,你應該挺忙的,所以估計還不知道我們倆入職的信息。”
“員工?”那位負責人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了然,但幾乎是立刻又變為了刻薄的嚴厲,“你們倆在這裡乾什麼?!是不是在這間辦公室――”
他下意識的想要說在這間辦公室裡偷看他們的機密文件,但是話到嘴邊的最後一刻突然意識到身邊還站著一位港黑首領,便硬生生的斷去了話音。
負責人的沉默來的突兀而又生硬,港黑首領太宰治和窩在櫃子裡的太宰治眼中不約而同的都閃過一絲諷刺。
“啊,這都被你猜中了!”但是太宰治立刻無縫銜接上了那位負責人的話語,他的語氣浮誇至極,明明白白的預示著一件事情――
他要開始表演了。
還在原地充當鴕鳥,用手捂住眼睛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在心中嘶了一口氣。
他有一種感覺,今晚過後,自己的名聲和風評都要離他遠去了。
果不其然,太宰治開口就是一句無比誠懇的話:“天呐!你居然能夠猜到我們兩個是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