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場的其他人,幾乎都猜的出來是賈清在“調戲”賈寶玉,一個個強忍著笑。
王夫人聽賈清又拿賈政出來嚇唬賈寶玉,心下有些不自在。他倒不是心疼賈寶玉,她也能看出來這是兄弟兩個和睦的表現。
她隻是覺得,作為一個後輩,隨意拿長輩出來說話,顯得不夠尊重!況且,賈政還是她的丈夫。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上麵笑意盈盈的賈母可是,賈母絲毫不以為忤的樣子。
也是,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唯唯諾諾的晚輩
堂下,賈清兀自不放過賈二寶。
“咦?寶二哥,怎麼聽說林姑父要收我們做義子,你不高興?”賈清看著賈寶玉苦逼的臉,詫異非常的道。
“莫非,你平日裡對林妹妹的好都是假的,其實你”
賈清似有足夠的理由猜測道。
“胡說,我對林妹妹的好自然是真的,隻是,隻是我要一直陪著老祖宗,不得離開。所以,林姑父就算認了我當義子,我也不能到他老人家身邊去伺候他,不像二弟你可以隨時下江南嗯,就是這樣!”
賈寶玉想了半晌,終於想出這麼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還跑到賈母身邊,摟著賈母的胳膊,表達出了足夠的依念。
賈母拉過賈寶玉的身子,拍著他的後背道:“好了,你二弟和你說笑的!哪有收義子一下子把人兄弟兩個都收了的。你母親如今就隻你一個寶貝,哪裡舍得讓你再去當彆人家的孩子。”
嗯,真的?
賈寶玉扭頭看向賈清,欲尋真假。
賈清不屑的撇撇嘴,小樣,叫你小子得意,忽悠你還不是跟玩一樣!
這些意思賈寶玉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他隻看見了賈清默認了賈母的話,心情一下子就又開闊起來,也不追究賈清騙他一事,自顧在賈母懷裡撒嬌。
“好了,我們先說一件正事,完了再說笑。”
眾人聽了賈母的話,注意力重新集中起來。
此時賈清等人也找到位置坐下,隻聽賈母道:“清哥兒,聽說你在幫曾經幫助過你的一位老先生找失散多年的女兒,可有此事?”
賈清聞聲就知道這是薛姨媽和賈母通過氣了,就道:“確有此事,不知老祖宗如何知道的?”
薛姨媽解釋道:“你寶姐姐的二叔前一陣傳信給我,說起了你們那一日在瘦西湖五亭橋上說的事了。”
賈清“恍然大悟”道:“如此就太好了,正愁不知道怎麼和姨媽開口說這事呢!”
薛姨媽道:“你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好說的,若真是這樣,你還怕姨媽不放人不成?”
賈清搖搖頭道:“不是這樣,若是賈雨村說的是真的倒也罷了,就怕他把這事弄錯了,我這貿貿然的找上門來,豈不傷了姨媽家的麵子”
薛姨媽道:“你這孩子就是太多心!姨媽待你和待你寶姐姐與薛大哥一般,豈有為這個多心的道理?你呀,總是和姨媽生分。”
賈母也道:“姨太太說的是呢,她就是怕你有這個顧慮,所以一早就把人給我帶到這裡來了。
瞧瞧姨太太多為你著想,你以後也得更敬著你姨媽和寶姐姐才是呢,否則連我也不饒你!”
賈清自然而然的笑道:“那是自然,寶姐姐就和我親姐姐一樣,姨媽就和我親”
看著場中眾人一下子莫名的笑容,賈清好歹收住了嘴。
若是薛姨媽不是寡婦,賈敬不是鰥夫,賈清沒說完的話說了也沒大問題,隻是如今這樣的情況之下,賈清若是說薛姨媽就像他親媽一樣,總是不由自主的讓人聯係到賈敬身上!
不是人們願意這麼想,這是人的自然反應。
薛姨媽自然也想到了,麵色一下子就尷尬起來。
“姨媽就和我親姨媽一樣,我自然會敬著了,天底下到哪裡再去找一個這麼疼我的姨媽去?”
“嗬嗬嗬。”
眾人無不露出神秘的笑容,不過可沒有人敢多言。
賈母為了照顧薛姨媽的臉麵,主動進入下一個討論環節:
“好了,如今香菱也在這裡,你快派人去把她娘找過來,讓她們母女相認。”
賈清道:“是。”
說著就要出門去。
尤氏站起來道:“二叔,還是我去。”
賈清想了想,尤氏是婦人,確實更合適一些,就沒反對。
“你知道是誰嗎?”
“我就算不知道,猜也猜出來。肯定就是下午的時候王順安排到府裡的那位甄夫人了?”
角落裡,一個身形苗條體弱的女孩怯怯的站在那裡,聽得尤氏口中甄夫人幾個字,心中一震,不過隨即就又低下頭。
“老太太,那我就先過去了”
“去。”
“等等。”賈清忽然喚住尤氏,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你待會給封氏換一身好些的衣裳,再給她裝扮一下再帶過來。”
雖然不解賈清為何如此吩咐,但尤氏還是道:“好。”
然後,帶著自己的隨身丫鬟銀碟和兩個婆子出門而去。
等賈清重新坐回位置,周圍的姐妹們就紛紛盯向了賈清。
什麼老先生,又是什麼夫人的,又關香菱什麼事啊?
這件事在姐妹之中事先隻有薛寶釵和林黛玉兩人知道,薛寶釵自然不會主動給她們說起此事,林黛玉又是剛回來。所以,就連賈寶玉也尚不知道這件事。
“老祖宗,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下方正準備給三春姐妹解釋的賈清一聽賈寶玉發問,頓時住了口。
賈母對於賈寶玉可是寵愛非常的,見他發問,自然不會不說。於是,整個榮慶堂內,不管知道或是不知道此事的,都紛紛靜下來,聽賈母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若有沒說清的,薛姨媽則幫著說兩句,因此,沒過一會,眾人就將前因後果全部弄明白了。
然後紛紛將好奇的目光看向香菱,似乎都想看看“神女”到底隱藏在哪裡,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其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