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大膽!!”
賈寶玉和秦鐘二人的甜蜜時光被人打斷,隨即就聽見幾道嗬斥聲,然後又有人大叫痛呼。
“寶二叔……?”秦鐘喚了一聲,賈寶玉凝神,大聲問道:“外麵發生了何事?”
“回二爺,不知哪裡鑽出一個瘋子,在這兒撒潑,已經被奴才等製服了。”
瘋子?賈寶玉心下一奇,掀開車簾一瞧,果然外麵一個人被他的小廝死死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隻是,說他是瘋子,卻不怎麼像,因為他身上所穿衣物雖然淩亂,麵上也張狂,但卻難掩他那股徹底的斯文氣質。
那人見賈寶玉露麵,麵色越發猙怒,不顧壓著他的小廝,揚起頭罵道:
“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們賈家遲早也會有這一天的!”
這句話就讓賈清驚訝了,盯著他仔細看了兩眼,忽然道:“啊,你是,相榮兄?”
那人冷笑道:“呸,你沒資格叫我的名字!”
賈寶玉終於確定了,眼前之人就是以往那個翩翩貴公子,是壽山伯府的嫡次子。壽山伯府和賈府是故交,所以,以往他們是會過的,雖然不太熟絡,但也算是言談甚歡的。
如今,怎生變成這個模樣了?
旁邊的李貴聽賈寶玉叫出來者的身份,也是一驚,隨即也仔細看向他,然後麵色大變道:
“你,居然敢私自出逃!!”
賈寶玉不問外事,李貴可是知道些的。壽山伯府已經被抄家,連家主劉時都已經被錦衣軍抓走了。整個壽山伯府,如今應該處在被看守的狀態,所有人員子嗣,皆不準與外界接觸!
李貴還不知道,劉時等半年來涉案被抓之人,已經被太上皇下令處斬。現在的壽山伯府,已經升級為最高等級的抄家狀態,男丁該問罪的問罪,女眷該發賣的發賣,奴才該轉賣的轉賣……
很快,整個壽山伯府都將不複存在!
“你們,趕緊把他押到順天府去報案,快去!”
李貴有些緊張,生怕被牽累。
若是因此被人懷疑劉相榮逃出來是與賈府私相授受,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劉相榮大笑道:“一群見風使舵,忘恩負義的小人,哈哈哈……”
“還不快動手!”
李貴喝道。
“且慢。”賈寶玉忽然道
原本把劉相榮押起來準備帶走的榮國府小廝停下。然後就見賈寶玉走出馬車,跳下走過來,一臉關切的問道:“相榮兄,你如何變成這個模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相榮冷笑一聲:“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發生了什麼你會不知道?”
賈寶玉聽了,越發知道出了大事,於是問李貴道:“壽山伯府到底怎麼了?”
他還不傻,知道若是壽山伯府沒出事,劉相榮絕對成不了這個樣子!劉相榮,也是曾經壽山伯府的“掌上明珠”。
李貴壓低聲音道:“二爺,你就彆問了,還是先把他送回衙門再說……”
李貴是賈寶玉奶母的兒子,就算是賈寶玉也不好嗬斥,因此隻討好道:“好大哥,你就告訴我……”
李貴無法,隻得道:“前兒個,壽山伯府家主劉時涉案被皇帝派人抓了,如今的壽山伯府怕是已經完了……
二爺不必多想,這事咱們管不了,也萬萬不能管啊……”
看著賈寶玉麵上震驚的表情,李貴生怕他們這位爺吃不住輕重,因此提醒道。
賈寶玉麵色難看,轉頭看向劉相榮,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恨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伯父他……?”
看見賈寶玉麵上絲毫不似作偽的表情,劉相榮轉念一想:是啊,這個人在家裡,比我還要安富尊榮,如此之事,不知道也是有的……
因此,竟也不好將怨恨發泄在賈寶玉身上了,頭一偏,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