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對於這道聲音覺得有些熟悉,壓下此時心中跌宕起伏的心情,緩緩轉過頭,看向後方之人。
“你是吳仙兒姑姑?”
吳仙兒曾經跟在賈清身邊三年,所以賈芸認得她。至於稱呼,在賈芸看來,吳仙兒自然是賈清的人了,按理他應該叫嬸嬸隻是賈清又還沒有把她正式娶進門,叫嬸嬸又不合適,所以,他就叫姑姑了
吳仙兒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卻也沒有和他說廢話的打算,再次問道:“他讓你乾什麼去?”
賈芸眉頭一皺,聽吳仙兒的口氣,怎麼倒像是知道賈清讓他做什麼事似的。
“姑姑的意思芸兒不是很明白,沒人讓侄兒乾什麼啊,不知姑姑這是何意?”
賈芸用眼神示意吳仙兒把劍拿開。
吳仙兒眉頭一皺,非但不拿開,反而進一步抵在了賈芸的脖頸,緊挨著皮膚,然後喝問道:“快說,他讓你去殺誰!?”
賈芸大驚,吳仙兒如何知道他們要去殺人?
身子由於緊張而顫動了兩下,然後脖子處閃著白光的寒劍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吳仙兒見了,想了想,將劍收回,平靜了聲音道:“方才我就在屋內,你和他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想知道你們到底要去殺誰。”
賈芸這才了然,隻是又不解:既然她在屋內,為什麼二叔一點也不知道的樣子?
“姑姑說笑了,我們哪裡會殺什麼人,一定是姑姑聽錯了。”
事關重大,哪怕吳仙兒是賈清的人,他也不敢透露口風。
“你說不說,不說我殺了你!”
脖子上再次接觸到冰涼的劍刃,賈芸麵色一變,但還是笑道:“姑姑真是聽錯了,二叔不過是隨便吩咐了我一些小事,哪有姑姑說的這樣,又讓我說什麼?”
這下子吳仙兒倒是無法了。
剛才,她確實在賈清的書房之內,雖未完全聽得賈清二人的對話,但是他們是要準備殺人這一點卻是確定了。
出於女人的直覺,吳仙兒覺得,賈清要殺的人一定和她有關係,偏偏他們一直未提到要殺的人的名字,所以她才尾隨賈芸到了這裡,想問個清楚。
如今賈芸不配合,她當然不可能真把人殺了,隻得換個方式了。
重新收回秀劍,吳仙兒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道:“你可知,他為何要讓你去殺人?”
吳仙兒篤定的語氣,確實讓賈芸相信了吳仙兒當時就在屋內這一點!
“姑姑說的,侄兒實在不明白”
“因為,明日就是白蓮教的高層被斬首的日子!”
賈芸瞳孔一縮,他想起來了,吳仙兒可不正是半年前鬨得沸沸揚揚,賈清還因此丟了官職的白蓮妖女嗎!
結合馬上就要被斬首的白蓮教匪首,以及吳仙兒居然能夠在賈清的書房內偷聽她們說話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於是賈芸不說話了。
“他肯定是為了幫我救白蓮教的人,所以才讓你去殺人的”
“什麼?姑姑你想去救人”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太上皇下聖旨要處斬的人,誰能救?劫法場嗎?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京城!
呃,忽然,賈芸心中一道靈光閃現。是啊,好端端的二叔怎麼會想著要殺何善寶呢?何善寶可是監斬官
在京城,劫獄和劫法場都是不現實的事,就算成功,人也帶不走。不過,若是何善寶一死,太上皇的聖旨自然就執行不了,而且,出了這樣天大的事,處斬叛逆與罪臣這樣的小事必然押後處置。
這二叔竟是為了拖延時間,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刺首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