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有丫鬟發現了他們,隻是見王熙鳳和賈璉在爭吵,不敢靠近,都走開了,以致於王熙鳳咳了半天都沒人上前來。
王熙鳳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來自印子錢事件的壓力和與賈璉的完全離心離德,讓她覺得人生沒有了任何期盼。一路跑回去,把裡外伺候的人通通趕出去,一個人又趴在被子裡哭了好久,直到平兒回來。
平兒是個貼心的丫鬟,在彆人不敢進屋的時候,自己端了一盆水,拿了毛巾進屋。
“二奶奶?”
在這麼小聲叫了兩三遍之後,王熙鳳終於有了反應,坐起來,任由她伺候著洗臉。
“二奶奶,這是怎麼了?”
王熙鳳偏頭看著平兒,平兒一時都愣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王熙鳳。一雙丹鳳眼,不過才半個多時辰不見,就腫的那個樣子,而且,其中的絕望神色是那麼的明顯。
好在,王熙鳳很快就收斂了那種神態,問道:“旺兒怎麼樣了?”
平兒正是被她派去查探情況去了。
平兒深吸一口氣道:“傷的很重,郎中說,以後很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王熙鳳眼睛眯了眯,不過她現在的心境卻很難再去關心彆的,隻道:“他說了彆的什麼沒有?”
平兒道:“他連清醒都很難做到了,我在那裡等了許久他才醒了一會,也說不出彆的話來,隻說……”
“隻說什麼?”
“他隻說了‘二爺知道’,彆的都沒說,我瞧他也不想說了,他似乎很恨我的樣子……”平兒聲音有些不解。
“二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說,二爺肯定知道了點什麼,或許,他知道是我們……”平兒遲疑的猜測。
王熙鳳想了想,下了論斷:“沒錯,清哥兒肯定是知道了,所以他才把旺兒打成這個模樣,所以旺兒才沒供出咱們來。我就說,旺兒怎麼會這麼忠心呢,原來如此!”
平兒點點頭道:“旺兒不說,必定是二爺為了維護奶奶,不讓他說,可他為什麼要把旺兒打成這樣,還要趕他們一家去南京守莊子呢?”
王熙鳳冷笑道:“他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我們呢。嗬,難為他這般看得起我們!”
平兒思索一下,若是如此,那不知賈清會不會處置她呢。她和旺兒一樣,是奴才呢……
“平兒,幫我收拾一下,陪我過去一趟……算了,我先洗個澡。”
“二奶奶要到哪裡去?”
“去東府。”
“這麼晚了去東府做什麼?”
“做什麼……”王熙鳳冷冷一笑道:“當然是報仇!”
“奶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