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府占地大不假,但要說這麼多人看起來人手緊張,那就是個笑話了。
況且,就算是圖方便,那兩府還有許多專門供下人住的班房呢,以前大幾百人都能住,現在就住不了了?
說到底,不過是底下人見主子不在,屋子空著可惜,就想享受一把住豪宅的感覺!
“那宇太爺想必是發現了你們勾當,才能堂而皇之的住進來,你們還不敢趕人的?我就說呢,這豪門裡的奴才何時有這般好說話了。”
賈清第一次當著下人的麵說出奴才兩個字。他是真的不滿這種刁滑的下人,竟是把他賈清當成一個不明事理的公子哥,一個可欺之以方的君子!
他賈清是君子嗎?
至少內心裡賈清很清楚:他不是!
金彩跪在地上,不安是有的,隻是也不那麼重,他隻是不清楚賈清會如何處理這事。
但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賈清不會揪住不放,畢竟處置他們對賈清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他也不是家清可以任意處置的下人!
他的後台還是很強的。
賈清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於是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賈清沒有資格處理你們,所以有恃無恐?
是不是覺得鴛鴦姐姐在老祖宗身邊得力,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奴才不敢……”
“愚蠢!!”
金彩活了這麼大半輩子,還沒被像賈清這般大的孩子罵過,今天算是體驗了一番。
隻是,他心裡也誹腹道:我愚蠢?我跟著先國公爺辦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隻是賈清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息了所有的驕傲,心中開始發冷。
“你就沒想過,你這麼做會連累到鴛鴦嗎?老祖宗那麼重規矩的一個人!”
金彩暗叫一聲糟糕,心中開始懊悔:
是啊,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在那起子人的攛掇、奉承之下,隻想著借女兒的勢,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
要是此事傳到老太太耳中,因此而惡了乖女,毀了她的前程,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如今想來,劉大(劉三的哥哥)他們之所以要叫我參合這事,不過是想著借我父女兩的麵子,看在鴛鴦在老太太跟前得用的份上,旁人也不會為這點事多嘴。
自己當時好像也是仗著這點才同意的。
如今看來,卻是大錯特錯!自己真是虛活了這大半輩子,竟做了這麼蠢的事,說不得就要晚節不保啊!
“二爺明鑒啊,是奴才豬油蒙了心,馬尿溺了眼,才做了這等蠢事!鴛鴦他是無辜的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還那麼小,從小長在老太太身邊,一心也隻想著照顧好老太太,求二爺開恩,千萬不能給老太太知道這事啊……
隻要二爺放過鴛鴦,任何懲罰奴才都能接受,鴛鴦是無辜的啊!”
金彩以為賈清是要到賈母麵前舉報這事,所以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他是府中的老人,他深知賈母老太君對那些不安分的下人有多厭惡,若是賈清到賈母麵前一說此事,後果如何不好說,但是一定對鴛鴦很不利。
鴛鴦就是他們家的定海神針,是萬萬傷不得的!
賈清將金彩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裡。
還好,他對鴛鴦的愛護之意是真心實意的。隻要還重視人倫親情,那麼他再怎麼刁滑,人也不會壞到哪裡去,賈清覺得,這個人還是值得一用的。
“你真的任何懲罰都願意接受?”
金彩微微一頓道:“隻要二爺放過鴛鴦,不到老太太麵前說此事,奴才怎麼樣都願意。”
說完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好了,你起來!我原也沒想著把鴛鴦姐姐如何,這些年她在老祖宗身邊越來越得用,老祖宗都快離不得她了,我們這些後輩都尊重她呢,哪裡會為了這三不著兩的屁事而叫她吃虧呢?
不過嘛,我還真有一事想要金總管幫忙,不知金總管願意不願意?”
一聽賈清不會告發此事,金彩海鬆了口氣,站起來後又聽賈清居然有事要他幫忙,他也是上道的人,這時哪有拒絕的道理,忙道:“二爺儘管吩咐,隻要奴才能做到的,保證給二爺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