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都如此說了,賈代儒和賈孜等幾人雖心有不甘,卻也隻得如此了,都紛紛起身。
賈敬也站起身來相送。
卻說賈孜自出了賈家議事廳後,卻沒有隨著眾人離府,而是趁彆人不注意,悄悄向著寧國府賬房那邊而去。
寧國府賬房是緊靠著寧安堂的一處建築,占地也是不小,除了正麵的出櫃等地方,側麵還有好幾間屋子,是供族中管事們休息的地方。
此時,其中一間屋子內,賈珍正帶著他的幾個貼身隨從和小幺兒在裡麵喝茶。
房門被慢慢推開,露出了一個人影。
“三叔,你來啦。”
賈珍連忙滿麵笑容的站起來問好道。
來人正是賈孜。
雖然賈珍叫他三叔,但他卻一點也沒長輩的矜持,一臉的諂媚之色,道:“珍兒,議事廳那邊的事議完了。”
賈珍眼睛一亮,道:“結果怎麼樣?”
儘管心情不好了許久,他還是希望聽到賈敬被妥協,親自把他自己的錯誤改正的消息。
賈孜麵色變得有些訕訕,道:“名字倒是改了其實也不算是改了”
賈珍眉頭一皺道:“到底怎麼回事?還請三叔給我仔細說說。”
於是賈孜就把議事廳裡生的事詳細的給賈珍說了一遍。
半炷香後。
“簡直是豈有此理!”
賈珍咆哮道。他不敢想象,賈敬居然可以這般胡攪蠻纏,什麼賈家子弟,什麼他賈敬的兒子,統統是放屁。
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賈孜察言觀色,明白賈珍的心意,想了想,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珍兒,不如你去西府和那邊老太太說說。以老太太的尊貴,定能製服大哥,到時候,你不就能如願了嗎?”
賈珍半信半疑道:“能行嗎?”
他可是知道賈母已經二十幾年沒理事了,一心隻在榮國府內安心榮養。
而且,聽說賈母還特彆喜歡賈清。他自己每回去請安最多不過是白話幾句就叫他出去了。而賈清去的話,聽說賈母都會留下來陪她玩笑取樂。
如此,賈母會願意出頭鎮壓賈敬嗎?
賈孜卻自信的很。他道:“肯定能行!老太太雖然不管事了,但誰還敢小看她不成?想當年國公爺還在世的時候,賈府可是完全以榮國為尊!
那時候賈家人走在外麵,可沒有一人敢小瞧。可是如此大的家業,老太太竟然全部打理的井井有條……特彆是國公爺晚年靜養了之後,更是把整個榮國府都把持起來,而且一點差錯都沒有過!
但是,老太太雖然為人隨和,卻又是最重規矩的人。當年被他教訓懲戒的族人可不在少數……”
賈孜說到這裡聲音莫名。其實,他就是當年被賈母辣手處理過的人之一。其時他年紀還很小,頑劣成性,不過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不知怎麼就傳到賈母耳中。
於是,他就被他那個同樣混賬的父親關在黑屋子裡,幾天沒給飯吃……每每想起那段日子,他就莫名恐懼。
賈珍想想也覺得有理。而且,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可以製住他父親的人了。
不過他還有一門心思,隻聽賈珍道:“我看不如這樣,三叔你回去後去找代儒太爺,叫他老人家帶上幾個族中長輩,明早到老太太那裡去。三叔也跟著去,在旁邊敲敲邊鼓,順便訴訴苦,把我父親如何妄為等事通通告訴老太太。”
賈孜一聽有些遲疑。隨即就聽賈珍道:“三叔請放心,隻要三叔把這事辦好了,等我執掌寧國府之後,自然少不了三叔的好!”
賈孜一聽眼睛瞬間明亮,頓時不再遲疑,朗聲道:“珍兒放心,三叔一定為你把這事辦好!”
賈珍臉上露出笑容,站起來道:“那我就等三叔的好消息了……”
看著賈孜離去,賈珍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賈母若是出麵壓下了賈敬,一定會讓賈敬聲望掃地的,到時候,說不定他賈珍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執掌寧國府了。
所以,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親自去執這把刀呢?
就在賈珍內心得意的時候,卻不知道,屋外穿廊下,隨著賈孜的離去,還有一個身影也悄悄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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