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該多管。我隻是要告訴你,自古忠、孝之爭,最難兩全,希望你到時候不要犯糊塗才好。”
賴升一凜。他可不是蠢人,他知道賈清對他大哥一房早有不滿,隻是礙於賈母的麵子一直沒動。如今專門給他提這個醒,難道,賈清終於還是要處置他大哥這一房了嗎?
他細細一想。大哥一直是西府裡二老爺的臂膀,賈政在外麵做事也都是他跟著,結合這次賈政被彈劾之事,難道,是大哥在其中有何關聯不成?
賈清道:“怎麼,你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地方嗎?”
“沒有,二爺的話老奴聽明白了,二爺這些年一直對老奴信任有加,老奴自然明白該如何做事。
家母雖然偏疼大哥多一些,但是她老人家也七十多了,早已經在家頤養天年,不管外麵的事。所以,老奴隻聽二爺一個人的吩咐。”
賈清笑了笑:“那便好,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你們家,早晚都要換一個主事人的,我希望那個人是賴總管你。
劉、林、吳、錢這幾家,可都是盼著兩府大總管的位置好多年了。”
賴升心中咯噔一聲。
賈清點的這幾家,那也都是賈府世代的奴才,祖上都是做過總管的。賈清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賴家,要麼以後由他賴升做主,要麼,就讓位。
大哥呀大哥,早勸過你多少回了你總不聽,以為有老太太撐腰府裡不敢有人拿我們怎麼樣。可是,照如今的情況來看,就算老太太尚在,二爺要動我們賴家也太容易了。
遠的不說,要是二爺有意,尚榮侄子的前程豈不瞬間完了?再有,老太太去世之後呢?怕是賴家連立足之地也沒了!
大哥,你糊塗啊。
要是賴大聽到賴升的心聲,估計也會抱怨。那些年你勸我的時候,賈清還不過是寧國府一個庶出幼子,誰知道才不過兩三年,情況就變得這樣了?
當然,賴大並不知道賈清早就決定要弄他了。在他看來,他也沒得罪過賈清,這事沒道理啊?
不過這事賈清不會給他解釋。賴升也不會再給他說,他已經決定,聽從賈清的吩咐,讓賴家,以後跟著賈清的腳步走。
因為,這才是賴家將來最正確的道路。
賴升走後,楊敘笑道:“二爺治家的手段令敘佩服,不動聲色間,便化去了賴總管的疑心。二爺放心,賴總管是個明白人,他肯定已經明白了二爺的意思,不會壞事的。”
賈清點點頭。賴升從十年前就認識他,臣服於他也有六七載了,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賈清絲毫不擔心賴升會選擇錯誤。
這些年來,做事也是忠心耿耿。至於賴大……
跟在賈政這樣的主子身邊,上頭又有天大的靠山,想不墮落都難。
以前是沒時間搭理他。現在寧國府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是時候清理一下榮國府了。
雖然按理說榮國府的好壞與他無關。但是,那是元春的娘家,賈清要完全整合賈府的力量,就不能撇下這一塊。
至於如何處置賴大,賈清還沒想好。
或許,這次賈政被彈劾,就是一個契機。
“好了,你也彆謙虛。剛才在夢坡齋,你的一番高談闊論,可是讓二老爺推崇備至,差點就拜你為當代諸葛了。怎麼,諸葛先生也會拍馬屁?”
賈清忽然調侃道。方才在夢坡齋,楊敘先是點出賈政被彈劾的本質,又分析了原因,最後還提出了解決方案,輕輕鬆鬆就把讓賈政焦頭爛額的情況變得簡單明了,以至於臨走之前賈政拉著楊敘,“深情”的道:“先生大才,有先生在清兒身邊輔佐,老夫就完全放心了!”
滋滋。
完全是老皇帝臨終授命顧命大臣的姿態。
可惜在夢坡齋睥睨群雄,運籌帷幄的“諸葛”此時卻請罪道:“二爺見諒,敘之所以在二老爺等麵前賣弄,隻為取得他們的信任,方便以後我等行事,非為敘是個輕浮之人。”
“我明白,二叔門下那些酸儒,百無一用,你能這般震懾一番,我心甚慰,又豈會見怪。”說白了,楊敘之前確實有裝逼的嫌疑。從頭至尾都是在他一個人在侃侃而談,連賈清都插不上話。
不過,其實賈清也是有意抬舉他。賈政等人,有時候就適合恰當的愚弄一下,不然,他們自己做不好事,還會反過來擔心你也做不好,扯後腿。
楊敘的一番計策,細想起來,也可以說全是空談。總結起來就是幾個字:這件事很簡單,你們彆管,我們來。
是。吳家有沒有罪證,你們彆管,我們來收集。老爺您是否貪汙瀆職,您也不用管,我們來幫你證清白,公主府是否合格,您更不用管,我們來證明它是合格的……
至於怎麼做,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想好,等我們回去再拿個章程出來,反正就是你們不用管……
偏偏,賈政等人就吃這套,還覺得楊敘此人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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