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說完沒有聽見賈敬的回答,抬頭一看,隻見賈敬眼神不悲不喜、無慍無怒,竟似大不在意一般。
良久,聽得賈敬開口道:“不必了,個人自有個人的命數。
走到這步田地,他也是回頭無路了,不若去了!去了,也少受些苦難。”
賈敬竟是真的看開了一般,毫不在意賈珍的死活了。
可是賈清卻不敢篤定,所以不曾開口應承,又聽賈敬道:
“好了,我已經向宗人府為你請封爵位,想必府文過幾日就會下達,你做好準備。
其他,若是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
賈清問道:“那父親後麵怎麼打算?”
賈敬笑道:“我已經派人到城外玄真觀打點好了,等以後,我就到那裡清修。
那裡當真是一塊風水寶地,你以後也不要過多的來打攪於我,以免乾擾我的向道之心。
隻要你能夠治家有道,我在這俗世中也就沒有牽掛惦念了,大道可期!”
聽賈敬的意思,他還真的以為世人可以修道成仙不成?
賈清很不明白,賈敬到底是看了什麼書,或是受了什麼蠱惑。一個如此智慧,能在茫茫科舉大業之中高中進士之人,又怎麼會在這事上麵犯糊塗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可是,事已至此,賈清自知無法勸阻,隻得道:“父親若是想要修仙問道,何不自己修建一個廟宇呢?
咱們府薈芳園的那片山上,一樣風景靈秀,正適合修建廟宇。
不若孩兒在上麵為父親督造一座家廟,專供父親修道,這樣清靜之所,豈不是好?”
賈敬聽了,隻以為賈清為了近便,以後方便看他。哪知道賈清是擔心他在玄真觀如原著一般燒丹煉汞,把自己給燒死了。
所以,賈敬道:“不必了,在家裡,總免不了受你們的敬奉,倒阻了我。況且玄真觀裡有許多修道多年的道友,我去了,正好一起專研道法。
所以,我意已決,清兒不必再多言!”
如此,賈清不好再多說,告辭出了賈敬的屋子。
一路思索著事情,賈清慢慢走回一品堂內。
去西廂房看了看翠柳後就走回青居,卻發現,屋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拐進了臥室,才看見攜鸞一個人坐在妝鏡台擦粉呢。
“她們都哪裡去了,怎麼一個人影沒有?”
攜鸞回頭一看是賈清,鬆口氣,道:“她們呀,一大早就到薈芳園采花瓣去了,說是要製胭脂膏子。”
“何苦陶這個神呢!”賈清歎道。
攜鸞一聽,有些不樂意,道:“二爺的意思是,我們丫鬟就不配弄這些花啊粉啊,隻配伺候人不是?”
賈清笑道:“哪裡是這個意思,不過是是說市麵上有現成的不用,何必費心去弄這些個?”
“二爺哪裡知道,這自己製的雖然瑣碎些,但是比外邊賣的好多了。而且都是自己采的花瓣,也不怕傷了臉。”
攜鸞放下手中的粉袋,又拿起畫眉筆畫眉,口中說道。
賈清故笑道:“你們就是不弄這些都已經很好看了,何苦來,還要這樣,莫非非要迷死二爺我才罷休?”
賈清的話說的攜鸞紅了臉,印照在鏡中,格外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