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揚疼得直吸氣, 冷汗瞬間裹滿全身。
陸思明眉頭緊皺,麵色黑如鍋底, 輕輕扶著費揚平躺下,剛要拿手機給小機靈打電話, 就瞥見輕軌門開了,隨即一陣冷風竄進來, 接著,一道黑影嗖得跑了出去。
嗬!
陸思明冷哼一聲, 撩起風衣後擺, 拔槍、瞄準、射擊,‘嘭’的一聲!
一氣嗬成!
絲毫沒有因為費揚的傷口心急而亂了陣腳,麵色冰冷沉靜、動作乾淨利落。
射擊完,陸思明根本沒有去看,直接把槍插回腰間,費揚的胸口的血跡已經染紅了白毛衣, 看著還不停地有血水冒出來。
玻璃門按時關上, 輕軌緩緩駛出站口, 一群乘客趴在玻璃門上看著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越來越小, 直到成為一個黑點消失, 不禁倒吸涼氣。
“我天!這是什麼神仙槍法, 一槍斃命!”
“這小偷今天出門一定沒查黃曆!”
“不過也是活該!偷盜也就罷了, 還敢傷人!”
“不過直接殺了他是不是也要承擔法律責任啊?”
圍觀群眾看完回頭, 不可思議地看向地上半蹲著的陸思明。
“我外套右邊口袋裡有針, 針灸盒,拿,出來。”費揚哆嗦著道。
陸思明伸手去摸費揚的兜兒,果然捏到一個硬-物,是他最熟悉的星空藍的小鐵盒。
費揚指著自己的傷口處,“在刀口正上方,三,三公分的地方,紮上一針,止血。”越說越有氣無力。
“我?”陸思明驚詫。
費揚點頭。
“我不會啊!”陸思明急躁地打開鐵盒,不小心撒出來好幾根針,也不顧不得了。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需要他來替小揚針灸止血,他平時一定好好看小揚是怎麼針灸的。
費揚看著陸思明焦急的眸子,抿抿發乾的嘴唇,費力地擠出個安慰的笑,“沒事兒,我教你,你,你看過那麼多次了,可以的。先把毛衣剪,剪掉。”
“好。”陸思明抬頭喊了一聲,“誰有剪刀,刀子也行。”
一個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舉手,“我有,不過是剪發梢開叉的那種小剪刀行嗎?”
“行。”陸思明不嫌棄,總比他徒手撕震動傷口要好。
“哎哎,”小姑娘一聽,趕緊翻包找小剪刀,急匆匆地遞到陸思明手裡。
陸思明小心地將毛衣剪開,露出被血跡染紅的胸口,也看到了傷口處。
一公分半左右的長度,邊緣在滲血,不過幸而小偷將刀插進去沒有再□□,這把刀也堵住了傷口,起到了減緩出血的作用。
“傷口正上方三厘米左右,你先輕輕紮一下,我試試位置。”費揚躺著看不見,抬頭牽動傷口又痛,隻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
“好。”
陸思明長這麼大,第二次體會到顫抖的滋味。
第一次,他收到哥哥的屍體,拉開白布的那一刻,他的手顫抖個不停。
第二次,便是現在。
“是這裡嗎?”陸思明控製著力度,確保紮不破皮膚。
“往上移一點,好,往右一點,就是這裡。”
“我該怎麼紮?”陸思明看費揚給那麼多人紮過,他自己也被紮過,可現在針在他手裡了,他卻不知所措。
看過豬跑真的不能等同於吃過豬肉。
“紮下去一公分半,你紮就行。”對一個純新手來說,談論什麼技巧都是無用的。
陸思明看費揚臉上冷汗越來越多,知道耽誤不得,強壓下手上的顫抖,比第一次學習機甲操作還要小心謹慎,觀察著費揚的神色,一點點進針。
其實費揚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疼痛,傷口處的劇痛已經蓋過了一切。
陸思明又在費揚的指揮下紮了兩處止血的穴位,血止住了,隻剩傷口處一跳一跳的疼。
陸思明這才長舒一口氣,拿出手機,給小機靈打電話。
“馬上讓湯禦醫到帝國華府,小揚右胸口插了一把刀,讓他準備好東西!”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任何疑問,作為下屬,唯一天職就是服從。
“這個人有來頭,居然還認識禦醫,不然怎麼敢一槍斃命!”
“對對,我剛剛也聽到了,什麼湯禦醫?”
陸思明沒有直接掛電話,接著安排道,“5號輕軌,平安路站內有一個中了迷魂彈的小偷,押起來!”
“我感覺這個人好大的來頭。”
“也說不定是裝-逼呢?”
“我感覺不像。”
“那是你還太小,見世麵太少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