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從小在西南山村長大聽得最多的便是學習改變命運,他背完單詞才開始收拾行李,門外傳來仆人們旁若無人的討論。
“收拾個東西還這麼慢,指不定在房間裡小聲哭,可有什麼辦法,白問秋還記著給我們帶吃的呢,他兩年來一毛不拔,連人家半點都比不上。”
“誰不知道那位最難伺候。”
“他肯定要吃苦了。”
宋醉聽不見般收拾東西,在許家的日子裡他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背單詞,上午看英語下午看數學,沉浸在學習的充實裡。
如果要說有什麼不滿那一定是許家仆人的話太多了,他在行李箱裡裝上滿滿當當的課本,走下樓坐上開往賀氏公館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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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滬市依舊悶著熱,宋醉提著沉重的行李箱站在賀家大門前,還沒待他走近警衛人員厲聲提醒:“無關人員不準進入。”
他轉身朝身後的車輛望去,許寧從車上走下來說:“我有事要找我小叔。”
警衛認出許寧撥通彆在腰間的通訊儀,通報後放他們通行,大理石大門這才開啟。
宋醉沒來過賀家公館,聽說經曆過五次擴建麵積上萬平,比他住了兩年的彆墅十倍還大。
同想象中的建築群不同,走入大門是層層疊疊的山林,行廊上點著綽約的夜燈,隔絕外界的喧嘩無比寂靜,彆人或許想的是寸土寸金,少年默默想適合上自習。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穿過山林走進棟白色巴洛克建築,許寧停下來向少年囑咐:“我小叔喜歡安靜,進去後不要隨便說話。”
雖然賀山亭是他的叔叔,但他的父親同賀山亭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賀山亭的母親出身世代名門的賀家。
有個說法是賀家光是賣地皮便能賣百年,賀山亭作為賀家繼承人生來便高高在上,如果不是這層關係他們程家在滬市根本無法立足。
宋醉聽話點頭。
他們坐上電梯來到書房外,許寧不確定賀山亭的態度,轉頭對少年說:“你先在外麵坐著。”
許寧察覺到身後的注視,即便他離開也要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少年是真的喜歡他,他想了想補充一句:“我儘快回來,你不用總盯著門口。”
說完他敲門走進書房,少年在書房外的椅子上端正坐下,深知時間就是金錢,不僅沒有盯門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還從行李箱裡慢條斯理拿出試卷準備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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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南麵的窗戶正對著山林,內飾灰白沒有任何色彩,隻有牆壁上掛著張泛舊的油畫,畫的是山風吹亂寧靜的江水。
許寧走進書房時聽見內裡傳來談話的聲音,似乎在討論並購案,他不敢多聽在原地站定,賀山亭身邊的方助理給他倒了杯咖啡。
儘管出身名門賀山亭在資本市場上的名聲並不好,同實業出身的父輩相比,賀山亭無疑是天生的資本動物,通過收購重組獲得收益,多少企業在賀山亭手裡折戟沉沙。
曾有人撰文指摘賀山亭是門口的野蠻人,更有甚者說毀了華國實業,隔天報紙便被收購了,行事手段可見一斑。
賀山亭從小在國外長大,許寧見賀山亭的次數並不多,初次見麵是在賀山亭母親的葬禮上。
葬禮那天下著細雨,那時的賀山亭在前來吊唁的客人中長袖善舞,完全看不出少年喪母的悲傷,在葬禮上完成了初次人脈收割。
葬禮次日對新能源巨頭的成功收購震驚當時的交易所,為賀氏引入堅實的現金流,眾人私底下都在議論這位賀家的繼承人心冷。
“你來做什麼?”
泛冷的嗓音打斷許寧的思緒,他端著杯子不安地朝裡麵望,燈光被翻滾的夜色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