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問秋聽到許寧的話愣住了,他沒想到許寧會置疑他,他感覺到對方細微處變了,如果是從前的許寧應該忙著安慰他。
他沒有反駁地點頭。
正當許寧準備說分開段時間時,白問秋忽然開口:“我承認我對你撒謊了。”
“可你知道我在國外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嗎?”白問秋抬起頭眼眶微濕,“有人在我學校潑紅油漆,有人威脅我不還錢就去死,我一個人住在公寓實在是害怕極了,沒辦法辦理了休學回國。”
“回國後我找了份工作。”他的聲音越說越抖,“雖然月薪隻有兩萬三千塊但我還是很不安,害怕還會有人找上門,這個時候遇上了你。”
“有你在身邊我終於能安心學習安心工作了,對不起我對你撒謊了。”白問秋嗓音透出哽咽,“我隻是覺得我的經曆太難堪,如果你要分手的話就分吧。”
聽了白問秋的話許寧原本的念頭消失得一乾二淨,心裡隻湧出無儘的心疼,他難以想象被寵著長大的白問秋怎麼能住在普通的小區房領著微薄的工資。
許寧握上了白問秋的手:“我怎麼會跟你分手?不過我小叔今天很生氣,你怎麼也得去賠罪。”
他很清楚自家小叔的手段,如果不去賠罪的話接下來還會有更可怕的事發生。
“你怎麼會去偷拿我小叔的帝王綠。”許寧的語氣裡透著埋怨,這事他光是想想都頭疼。
白問秋本來臉上恢複了平和,聽到偷字頭上宛如澆下凝出一層冰的涼水,他死死掐上自己的指腹。
他感覺自己在做夢,隻是一場宴會的工夫他便成了人人都能踩的小偷,怎麼說都說不清楚。
白問秋開始以為許寧會相信自己,可沒想到許寧也責怪自己為什麼偷東西,他的眼前莫名浮現出少年安靜文弱的麵容,心裡劃過難言的滋味。
他相信這是少年的報複,從賀山亭家裡偷來了帝王綠栽贓在自己頭上,但宋醉比他也好不了什麼。
他至今都能記得生日會上少年孤零零站在角落裡,沒有人記得宋醉的生日,也沒有人對宋醉說句生日快樂。
*
宋醉掛了電話向北區的宿舍走去,一到晚上北區便擺起了小攤子,遠遠望去如同一盞盞小燈。
大部分攤子都是賣吃的,有烤魷魚、鐵板豆腐還有烤冷麵,光是嗅著香氣就能想象有多好吃。
同食堂的口味寡淡相比,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論壇上調侃說沒人能抵抗滬大北區的小攤子。
然而他目不斜視地穿過了亮晶晶的小攤子,隻是在烤魷魚的攤子邊多停了停,老板熱情地照顧他:“十串隻要二十塊。”
“不用了。”
少年搖頭繼續往前走。
畢竟他一個月才六百塊的生活費,可能在其他人眼裡看起來少,對他而言已經是相當闊綽的標準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粒瑞士糖,剝開糖衣放進嘴裡輕抿,吹著夏季暖熱的風,酸甜的味道彌漫在他的舌尖,他眯了眯細長的丹鳳眼,突然感覺心情很好。
而宿舍裡的吳縝在座位上看書預習,滬大物理係果然不負死亡之係的名聲,不僅畢業率穩居滬大倒數,專業課一門課比一門難。
他不像宋醉學習能力強,在課上就學會了課本內容,課下有充足的時間看國外文獻,妥妥的學術苗子,他光是看明白課本便很吃力了。
他朝對麵的床鋪望了一眼,薄薄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宋天天趴在被子上咕嚕大睡,床頭還放了盆圓葉片的清香木。
聽少年說這種植物有驅蟲的功效,放床邊可以省去蚊香的錢,掛在床鋪下方的衣架晾著泛舊的衣服,衣架是少年自己用鐵絲折出來的。
如果不是宿舍的床不收錢,吳縝絲毫不懷疑宋醉能徒手做張床,或者說滬大要是允許露營,少年能就地給自己紮頂木帳篷,頂上還掛串小鈴鐺。
突然間宿舍的門被敲響了,吳縝怕對方是檢查清潔的委員,先把他的臟衣服全放進了陽台,再把熱水壺藏進了衣櫃裡才打開門。
一打開門吳縝驚呆了,嘴巴張成正圓形說不話來,當工作人員禮貌確認是不是宋醉的宿舍,他才回過神茫然點頭。
宋醉正慢悠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吳縝掩飾不住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你快回來看看宿舍。”
他並不覺得老舊的宿舍有什麼好看的,開學那天他要是不貼牆紙天花板上都會準時落下白灰,不過聽出對方的焦急他還是加快了腳步。
儘管有清潔人員每天打掃,上年頭的宿舍樓依然存在許多衛生死角,樓道台麵積著淺淺的灰,窗玻璃都是臟兮兮的。
當他走到宿舍門口時頓住了,他看到的不是彆的而是滿滿一房間的禮物,禮物上寫著他的名字,在他十九歲的普通一天——
有了滿屋子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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