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走過去。
“隻有你一個人做出了最後一道題。”張老師合上電腦,“你是哪個班的學生?”
“一班的。”
“我在一班當班主任。”張老師疑惑地停下手裡的動作,“沒在班上見到你啊。”
宋醉補充了句:“物理一班。”
張老師眼裡透出驚訝,群論這道題連數學專業的學生都無能為力,他以為宋醉肯定是數學專業的。
出於愛才之心他開口:“以後如果要走學術路子的話早做準備,大一就可以看文獻了,有能力也可以寫論文,你要是寫數學方向的我有時間能指導你。”
衣著樸素的少年僅僅嗯了一聲。
張老師對宋醉的反應也不意外,寫論文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特彆是對於才上大一的學生而言,本科知識還一知半解當然畏懼寫論文。
“你先回去吧。”
宋醉應聲離開教室,他對寫論文沒什麼興趣,一是他不喜歡動筆寫東西,高考語文成績至今還是個恥辱,二是寫論文也得不到什麼錢,有這時間不如多瀏覽文獻。
*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吳縝十分佩服宋醉的坐懷不亂。
少年對莫名出現在宿舍周邊的不明物體保持了無視的態度,有東西擋在路麵上繞路,繞不開的當沒看見,秀氣的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他將心比心了一下,如果換做是他說不定沒忍住拿了,誰能抵住天下掉餡餅的誘惑,餡餅上還寫著自己的名字。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他這名室友是個相當踏實的人,相信付出才有收獲,這在日益浮躁的社會裡已經不多見了,想必隻有在僻靜的山南才能生出這麼淳樸的性子。
他從禮堂回到宿舍,少年正在收中秋節晾乾的衣服,殷子涵坐在椅子上對著電腦聊天。
或許是覺得自己閒著容易成為眼中釘,戴著耳機的殷子涵突然從椅子上坐起來:“宋哥,我來給您收!”
殷子涵原本就人高馬大中氣十足,戴著耳機沒控製好自己的音量,在宿舍裡蕩出回音。
專心收衣服的宋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一個沒留意把最後一件完好的衣服也扯出了一個洞,他麵無表情看向殷子涵。
殷子涵看到這一幕頓時慌了,情急之下從包裡摸出五百塊小心翼翼上供。
吳縝感覺殷子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像宋醉這麼踏實的人是不會收保護費這種東西的,可下一秒他望見少年默默收了,仿佛收保護費也是憑自己的本事掙錢。
滬大並不是悶頭學習的學校,一向以豐富的學生活動出名,夜裡吳縝走出宿舍參加社團活動,右手還打著石膏的殷子涵也去了酒吧。
宋醉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看書,宿舍安靜得隻有秒針滴答滴答行進的聲音,忽然他聽見宿舍的門被叩響。
出門不喜歡帶鑰匙的人隻有殷子涵,他並沒有給殷子涵開門的打算。
門沒有繼續敲了。
宋醉慢半拍感覺有什麼不對,如果是殷子涵的話肯定會繼續敲,他放下手裡的書走過去擰開門把手。
在開門的一刹那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是誰,一件件衣服自上而下蒙在他腦袋上,像是蓋頭般遮住了他所有視線。
“愛要不要。”
阿亭冷淡的聲音從衣服外傳來,他的手指摸上衣服是異常柔軟的觸感,同他水洗得發白的襯衫完全不同,像是捏住了角輕輕柔柔的棉花。
“這兩天是你在送衣服?”宋醉聯想到掛在門把手上的衣服口袋,“看來客人又送了你好多東西,我不是教過你怎麼賣二手的嗎?不用把衣服送給我的。”
聽到賣二手這個詞賀山亭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因為這個動作他利落的下頜線條愈發淩厲。
他望著矮自己一頭的宋醉,少年穿著泛舊發白的衣服,手腕白皙纖細,瘦得好似輕輕一摟便能抱起來。
從來手腕強硬的賀山亭拿這隻敏銳的狐狸崽子沒有辦法,如同在垃圾桶裡生活始終不肯出來,甚至還邀請他一起來垃圾桶坐坐。
被衣服蒙住腦袋的宋醉正一件一件拿下衣服,他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片刻間對方俯下身。
感受到對方的逼近他僵住了,拿衣服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話又惹阿亭生氣了。
正在他反思之際下一秒男人伸出手隔著柔軟的麵料摸了摸他的頭,對方的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他的心臟跳到了每分鐘一百一十次。
“可我想看你穿漂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