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聽見。
第三聲對方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門邊,他硬著頭皮求助:“你剛才沒拿衣服給我。”
男人哦了一聲似乎去房間拿衣服了,宋醉心裡舒出一口氣,他站在門邊放鬆等待。
“這是我的問題。”賀山亭拿著衣服到了門外挑眉,“我進來拿給你。”
門裡渾身赤|裸的宋醉差點嗆住了,即便沒嗆到也比嗆到好不了多少了,整張臉不知因為熱還是害羞。
他的手比腦子反應更快,死死抵著門把手,幸好對方沒再堅持,把疊好的淺色睡衣從門縫遞給了他。
他捏著柔軟溫暖的麵料,深呼吸了一口氣迅速換上睡衣,脖頸上還有未擦乾的水滴。
浴室門上同樣凝結了層薄薄的霧,賀山亭從門外恰好能望見綽約的少年將寬鬆的睡衣撩到下腹下方,勾住一段細瘦的腰,如同一隻手便能攬住。
本來抱著逗小孩兒心態的他喉結微不可察滾了滾,忽然感覺自作自受。
*
宋醉抱著臟衣服走出浴室,他去陽台洗好衣服晾在繩子上,他經過臥室時男人半躺在床上看書。
他的腳步頓了頓,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輕手輕腳走上床,占據了床上的一小塊兒空間。
今天先這樣睡吧。
明天再去看床。
他靠在床的邊緣閉上眼,經過一天的交涉他原本該輕易入眠,可嗅見身旁人的氣味,跟他一樣是海鹽味的,有海風的潮濕氣息。
他莫名無法入睡,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緩慢爬過,不痛不麻醉但癢癢的,他根本不敢轉頭看。
少年索性蒙上被子睡覺,隔絕了氣味他慢慢湧起了困意,他的眼皮沉重得睜不開,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淺淺的,像是小貓在均勻呼吸,正當他要徹底睡過去時突然一隻手掀開了他蒙好的被子。
他立馬被驚醒了:“怎麼了?”
他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然而對方隻是彎了彎眼:“晚安。”
彆人的晚安都是臨睡前溫聲說,對方的晚安是想起來把快睡著的他逮起來說,根本毫無溫情可言隻有濃濃的欲哭無淚。
宋醉突然不知道自己從學校搬過來是不是正確的決定了,但困得不行的他沒精力多想,見沒什麼事,卷毛放鬆垂在額頭上重新睡下了。
被打攪睡眠的少年入睡後眉間依然殘留著鬱色,賀山亭伸手撫平了少年微皺的眉頭,接著是落下傷痕的眼,最後是泛著水光的唇。
他的手落在柔軟的唇上,熟睡的少年以為是瑞士糖含住他的手指,他將手伸得更深了,直到少年禁不住吐出來,眼角泛出生理性的眼淚。
賀山亭的指尖上帶著液體,他低下頭舔了舔食指,片刻克製住危險的念頭走出了臥室,裹著毯子睡在了沙發上,喝水吃了一粒藥。
*
吳警官在刑偵這一行乾了二十年,沒有把宋醉繩之以法是他一生的遺憾,從談話的細節他敏銳察覺了賀山亭同宋醉關係親近。
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了卷宗資料,他記得沒錯的話賀家在西南有隱秘的居所,恰好在三年前宋醉消失處的附近。
他不知道應在國外讀書的賀山亭為什麼要去偏遠的西南,但兩人很可能更早就認識了,遠在許寧將宋醉帶回滬市前。
吳警官正準備去警局一趟忽然接到上司的電話:“你收拾下東西明天準備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