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鈺聽到答案沒有絲毫詫異,他知道宋醉比馮思文還懦弱,馮思文尚敢小聲抱怨兩句,當初宋醉對著許寧話都不敢說。
然而他這個想法剛在腦海裡浮現,宋醉就端起盤子狠狠砸在了他頭上,少年的聲音極為乖巧。
“我摔倒了。”
孫鈺氣得發笑,誰摔倒能穩穩把盤子砸人頭上?但他頭上血流如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無暇思考,他隻能朝馮思文招手求助。
馮思文望了望孫鈺又望了望宋醉,少年的模樣同在許家沒多大改變,但眉眼不再木生生,透出股在精美籠子裡尋不到的灑脫自由。
他望著這樣的宋醉做了個決定,他唯唯諾諾走到孫鈺身邊,孫鈺不耐煩衝馮思文吼:“愣著乾什麼!快找東西給老子止血。”
在他看來馮思文就像他養的寵物,再怎麼打罵始終會回到自己身邊,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馮思文不僅不幫他用紙巾止血。
反而狠狠朝他臉上啐了口,扣扣搜搜拿走離他最近的紙巾,接著跟上宋醉揚長而去,隻留下宋醉打發乞丐的五十塊醫藥費。
孫鈺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摸著頭上刺眼的血,生生在地上氣暈了過去。
馮思文走出廣場從未覺得這麼解氣過,但冷靜下來後臉上浮出擔憂:“孫鈺找你麻煩怎麼辦?”
孫鈺在二代圈可是個渾人,以前跟葉今不相上下,也就是近年去老爺子公司上班收斂點,對付一個沒有背景的宋醉太容易了。
“到時再說。”
宋醉沒有把孫鈺放心上,控製不住自己脾氣的人就像瞪大眼的牛頭梗,在牆上畫個圈都能暴怒往上撞,他想起來問向馮思文:“你有住的地方嗎?”
馮思文不好意思搖搖頭,孫鈺給錢不算大方,他花錢又大手大腳,他銀行卡上隻有三千塊不到。
“我有套老單元樓房子沒轉租出去。”宋醉把鑰匙遞給了馮思文,“不介意房子舊的話可以去住。”
馮思文這人沒什麼壞心眼,就像傻傻看著你的的呆鵝,能幫的地方他會儘量幫,其他就沒辦法了。
“當然不會介意啦。”馮思文感激涕零開口,“能找到住的地方我就很滿意了,太謝謝你了。”
宋醉不禁想起某人的挑剔,錦衣玉食慣了的馮思文都不挑,阿亭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他發覺自己對阿亭的過去一無所知。
馮思文沒察覺出少年的異樣,有了住的地方便開心地鬆了口氣,開始詢問宋醉的近況:“你出了許家在乾什麼啊?”
“在滬大讀書。”宋醉想了想補充,“交了個很窮的男朋友,努力發論文掙獎學金。”
他一邊說一邊朝廣場外走,不知不覺走到了賀氏大廈附近,玻璃立麵的大廈佇立在中心,如同一柄利刃插入滬市心臟。
馮思文聽到滬大兩個字驚呆了,滬大可是百年名校,他還沒來得及恭喜宋醉,忽然少年望著賀氏大廈外的人群停住腳步:“我有事先回去了。”
“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馮思文跟著宋醉的視線望過去,隻能看到眾人簇擁的賀山亭,那是離他們遙不可及的人物,他聽見少年磨了磨牙。
“審問。”
夜晚鐘老師站在夜校會計班的講台上,望著台下聽得目不轉睛的同學們,他心裡不禁飄飄然。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他上完了今天的課程,忍不住吹噓自己:“當初賀氏請我去工作我沒去,當資本家的走狗有什麼好的,我還是喜歡當一根默默燃燒的小蠟燭。”
台下沉默了會兒響起陣捧場的掌聲,鐘老師不自然咳嗽了聲,實際上他給賀氏投簡曆石沉大海,人家非名校生不要,哪裡輪得上他。
不過誰會嫌牛逼吹得大呢,他繼續吹噓自己:“我跟你們說好好學習,我有同學在賀氏當財務總監,學得好的我直接推薦,不用麵試就能進賀氏。”
鐘老師這句話說完教室裡的人挺直了背,隻除了坐在角落的賀山亭。
下課賀山亭收起文件走出教室,一出教室就撞上了宋醉,等在門邊的少年狀似不經意問他:“你下午去哪兒了?”
他不確定宋醉發現了什麼。難得怔了怔,最後隻是平靜答:“在家。”
“我下午看到你在賀氏門口。”炸毛的少年磨著牙質問,“你為什麼會在賀氏工作?”
聽到這個問題賀山亭緩緩眨了眨藍灰色的眼,從善如流指向身旁的鐘老師:“老師推薦。”
一頭霧水的鐘老師:??我他媽居然有這麼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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