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我打你了。”
宋醉揚了揚了手裡的拳頭,他作勢砸人但對方凝視著他任由他砸:“你打吧。”
那語氣慵懶得像慵懶倚在床上說來親我吧,他的拳頭忍不住發出哢哢的響聲,忽然想真的揍過去了。
宋醉也這麼乾了。
他揮上去的手同那張臉隻有咫尺的距離,隻差一點就要打到臉,可以清楚看到那雙藍色瞳孔裡的自己,對方卻始終沒有閃躲。
在最後一秒宋醉收回了手,感覺自己被吃得死死的,在收回手的那瞬間他身體浮出疲憊,渾身上下提不起勁兒。
挺沒意思的。
有這個時間去學習不好嗎,他已經在賀山亭身上浪費夠多的時間了,不想再繼續浪費,也沒有資本可以浪費,反正他一個人也習慣了。
連帶著他心裡那股火氣也消失了,發火是為了向對方表達自己在生氣,說到底還是在意。
想通後宋醉的聲音異常冷靜,試圖心平氣和談分手:“賀先生,我隻是個靠獎學金吃飯的窮學生,高攀不上身世顯赫的您。”
他覺得自己的話挺溫和的,好歹給賀山亭留了麵子,沒劈頭蓋臉說裝窮的騙子滾遠點兒,完全沒品出自己話裡的陰陽怪氣。
他隻瞥見男人聽到賀先生這個稱呼時眼裡的晦暗不明,他稍頓了頓繼續開口。
我們分手吧這句話他還沒說出來,賀山亭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麼似的,斂下深眼先他開口:“那麼冷靜一段時間。”
雖然和宋醉想要的分手有出入,但好歹這段時間不用見到對方,冷靜下分手也不遲。
“行。”
宋醉愉快答應了。
他本以來就這麼妥善解決了,然而他轉身進了房子正準備關門,對方用手死死抵住了門,像是不想他從麵前離去。
宋醉弄不清賀山亭的想法,說冷靜一段時間的是對方,不讓自己走的也是對方,會讓他有種對方真的很喜歡他的錯覺。
他一點點扒開對方的手指才關了門,他本該鬆了一口氣的,可關門那刻望見對方眼裡濃烈的受傷,像是漂亮的大貓被趕出門,心裡忽然浮出抹愧疚。
他有什麼好愧疚的?裝窮騙吃騙喝騙*的又不是他,沒打人都是他手下留情。
宋醉壓下念頭把門反鎖了,準備明天叫人把鎖換了,關了門他如釋重負走去飲水機接水。
他望著飲水機旁一藍一白的塑料杯,這還是運動會發的獎品,他盯了杯子良久不想接水了。
他決定走到書桌前看書,坐下前瞥到了給對方買的會計書,沙發上是顏色明亮的雜誌,他後知後覺屋子裡滿是另一個人的痕跡。
連宋天天都在他腳邊衝著門喵喵叫,像是在問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回來呢,他抱起小貓在臉上蹭了蹭。
“他不會回來了。”
宋醉放下依然喵喵叫的宋天天,仔仔細細把賀山亭的東西打包,然後拋物線扔出了院子。
扔完後許久他垂下眼上樓,經過窗邊卻看見賀山亭撿回了自己的行李,執著站在門邊,這麼高的一個人,看起來竟可憐巴巴的。
宋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把對方關在門外無處可去,腦子裡有兩個穿不同衣服的小人在爭辯。
穿白衣服的小人細聲細氣拉著他說,怎麼當天就把對方連人帶行李從房子趕出去了呀,阿亭好可憐的連個住處都找不到。
但緊接著一個穿黑衣服的小人冷笑著問可憐什麼,他自己難道不知道找地方住嗎?在門邊裝什麼可憐。
宋醉的腦子立馬清醒了,他為什麼會擔心賀山亭沒地方住,這個人名下有數不清的高級酒店,而他望了望自己八十平的房子沉默。
媽的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