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接過細長的鐵棍:“你以前多聽話現在都學會狡辯了,對得起你早死的父親嗎?”
他佯裝抬起手準備嚇一嚇,再生氣他心裡還是有數的,宋醉這麼柔弱的人,隻要挨上一棍半條命都沒了。
誰知他的話音落下宋醉便伸手拿過了鐵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年眼裡的神情格外冷漠,那種眼神隻在生死搏命的鬥獸場看到過,毫不懷疑下一秒棍子會敲在自己頭上。
從前多過分的話都說過,應該隻是自己的錯覺吧,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說:“你自己回去反思一下吧。”
少年隻是安靜地遞給他張收據,上麵注明了在五個月裡可以在金融中心的大廈裡學習課程,地點就在精英教育的旁邊。
許寧望著少年在夜裡孤零零離開的背影後悔極了,他不禁埋怨朝葉今看去。
葉今想不到宋醉是真的去上課,可他還是看不上宋醉,跟個木頭似地一句話都不說,指著鼻子罵也沒脾氣。
待宋醉離開後包廂繼續喝酒玩樂,許寧想想還是不放心,大著膽子撥通賀山亭的電話。
穿著薄風衣的賀山亭直接掛了電話走出書房,他沒興趣給這位侄子處理爛攤子。
直到電話再三響起男人才冷淡接通:“希望你下次撥通我的電話是告知你在醫院瀕死的消息。”
電話那邊的許寧噎住了,這就是他不願同自己這位叔叔接觸的原因,隔著屏幕都能聽出多嫌棄。
“我想問宋醉回來了嗎?他不接我電話。”許寧硬著頭皮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去看看他,我怕他會想不開。”
賀山亭邊聽電話邊走向少年的房間,無聲在門邊站定,從他的角度能看清少年坐在椅子上,胸膛上上下下起伏。
聽筒裡傳來許寧不安的聲音:“我今天對他說了難聽的話,他心裡肯定特彆難受,告訴他想哭就哭出來吧。”
臥室裡宋醉抿著泛動水光的唇,他的胸膛裡依然彌漫著怒意,抬頭看向房間。
窗台上的花瓶是維多利亞時期的藍色玻璃花瓶,摔壞了買不到,桌上的茶杯是匈牙利的赫倫瓷杯碟,打碎了賠不起,他緩緩打量了一圈就沒自己能扔的東西。
不知道賀山亭在門外的少年隻能無奈拿起隻有五公分細的鐵棍,用他適合擦眼淚的纖瘦手腕。
啪嘰一聲。
把鐵棍擰斷了。
男人望著紙條什麼也沒說,藍灰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當方助理瞄過來時,他才聽不出情緒說了句:“油腔滑調。”
不知道被對方冠上油腔滑調說法的宋醉打了個噴嚏,他隻是按著書上說的做而已,連句子都是照著書上謄的。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買回來的書上,邊看邊在書頁上勾畫,還沒翻兩頁書桌上的手機響了。
因為是許寧的電話少年沒有放下手裡的筆,左手接通對方的電話,聽筒裡是許寧的聲音:“上次回去後還好吧?”
少年隨意嗯了聲。
“我在酒吧說的話不是有意的,要不是葉今在旁邊慫恿我肯定不會這麼說,你在心裡彆多想,彆把自己身體悶壞了。”
少年再嗯了聲。
“你彆老嗯嗯嗯的,我訂了去法國拉格雷夫滑雪的票,天氣熱當去避兩天暑,周末出發你自己收拾好東西。”
宋醉下意識說嗯字,不過想了想太過敷衍,所以把許寧的話重複了遍:“周末出發我自己收拾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