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燃立刻給韓思桐打電話,韓思桐在公司,說她爸今天沒在公司,在家裡。
溫燃反應很快,摘著戒指說:“估計我爸是去你家了,我現在過去,你回家嗎?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韓思桐答應著,“我也回去。”
溫燃和韓思桐兩個人一前一後幾乎同時到韓家。
溫誌成和韓龐兩個老朋友在書房談事,溫燃和韓思桐倆人站在書房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溫燃小聲商量,“我進去鬨事,轉移視線,你把合同偷出來?”
韓思桐點頭,“行。”
頓了頓,韓思桐勸道:“彆跟叔叔又吵得不可開交,鬨兩句發發火就行了。”
溫燃搖頭,“看情況吧,要是話趕話到氣頭上,我也控製不了。”
韓思桐還想再勸,溫燃已經敲兩下門就推門進去了,二位長輩正在下象棋,棋盤旁邊和桌麵上都沒有白紙合同。
溫燃有點懵,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鬨事了。
韓龐看到門外的人影,揚聲道:“韓思桐,你出去,把門給我關上。”
溫燃:“……”
韓思桐愛莫能助,給了溫燃一個自求多福的關懷眼神,為他們關上門。
“韓叔叔。”溫燃禮貌地叫人。
溫誌成抬頭看她一眼,忽然笑出聲,招手說:“燃燃過來,爸這局下不過你叔了,幫爸下這盤。”
溫燃小時候學過圍棋,從五歲到十五歲下了十年,但沒怎麼下過象棋,有點迷茫地走到她爸身邊,“我也下不過我韓叔啊,你和韓叔沒定輸贏什麼錢吧?”
溫誌成睨著她說:“你叔現在欠你錢呢,下不過怕什麼。”
韓龐笑道:“是啊,燃燃現在是叔的債主。”
溫燃沒聽懂,“什麼?”
二位長輩也沒說什麼,溫誌成按著她坐下,笑著揉了揉她腦袋,“下吧,我們燃燃怕什麼,什麼都不怕。”
溫燃茫然地仰頭看她爸,忽然感覺像回到很小的時候,他在工地受傷那次,她哭得不行,他就這樣揉著她腦袋說我們燃燃什麼都不怕。
溫燃一瞬間恐懼襲身,“爸,你沒得什麼絕症吧?”
溫誌成放在她腦袋上的手一僵,“溫燃,這若放在你小時候,我現在就該去取柳條揍你了。”
溫燃輸了一盤棋,有點鬱悶,溫誌成抬眼問她,“聽你叔說,你和沈硯談戀愛了,什麼時候的事?”
溫燃不敢否認,也不敢承認,就說:“我挺喜歡他的。”
“喜歡他什麼?”溫誌成輕描淡寫地問,“和爸說說。”
溫燃這能說出很多,“沈硯不近女色,私生活不亂,不抽煙,不喝酒,遵守規矩,信守承諾,對小朋友好,對小動物也好,有風度,人……”
溫誌成淡淡打斷,“行了,你爸聽這個刺耳。”
溫燃:“……”那還問什麼。
溫燃和她爸今天沒吵起來,也不是她爸突然心情好,是兩人確實隻要不談到曹憶芸和錢戈雅,不談到公司遺產,或是曹憶芸和錢戈雅不在跟前,就還能坐下好說好話兩句。
溫燃今天也想休戰,打算一會兒一起吃飯,隨便聊點什麼,這機會太難得。
但很快韓家就來了不速之客,錢戈雅到了以後,她爸就變了臉,看她的目光變得不耐煩,“溫燃你出去。”
又對錢戈雅笑著招手,“小雅你進來。”
錢戈雅笑著說好,她長得漂亮,在長輩麵前說話又甜,看起來大方優雅又知性懂事。
溫燃覺得錢戈雅這張臉惡心死了,擦著錢戈雅肩膀出去,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錢戈雅卻在轉身關門時,好姐妹似的拍了拍溫燃肩膀,在溫燃耳邊輕聲說:“你搶不過我,下一步就是沈硯。”
溫燃聽得眼角一縮,不想忍。
再一次能動手絕不逼逼,抓住錢戈雅的頭發就往後拽,拽出了門,衝著她臉連打三個巴掌。
每一巴掌都迅速又響亮,用儘了力氣,毫不顧忌後果。
錢戈雅哭喊著“爸——”
溫誌成衝出來,看到外麵的場景,衝過來拉開溫燃,反手就甩了溫燃一巴掌,“你當我是死的嗎!”
溫燃被打得側過臉,臉上火辣的感覺很疼,但也沒心裡疼。
溫誌成打完就後悔了,伸手要碰溫燃的臉,溫燃彆開臉躲開,眼睛裡沒什麼情緒,和韓龐平靜地說了句“韓叔我先走了”,沒再看她爸一眼,轉身離開。
溫燃半邊臉都被打腫了,本來不想被沈硯看到,想回自己家,但是沈硯出差了,她就不怕慘相被他看到,開車回沈硯家。
可她開門回家,就看到了客廳裡的沈硯。
不知道沈硯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硯可能認為她在躲著他,她不會回來,他此時姿態很放鬆。
客廳燈光很暗,電視裡在播放法國的黑白老電影。
沈硯穿著浴袍,手上拿著一杯酒,正很有格調地看著電影。
哪怕她闖了沈硯臥室,看到他洗澡,他都沒有大聲和她說一個字,沒有打她,沒有罵她。
溫燃突然很想哭,不聲不響地走過去,坐到沙發上,然後抬起他胳膊,躺到了他腿上。
沈硯微微皺起了眉,垂眼看她。
但目光在落到她腫起來的臉上後,本要推開她的情緒似乎一瞬間被按了暫停鍵。
溫燃什麼都沒說,抓起沈硯的手,覆到自己的眼睛上。
慢慢的,有眼淚,潤濕了沈硯乾燥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心疼燃燃
【然後打斷一下心疼的情緒……硯總這次真不是故意洗澡不關門的……但下次肯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