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氏前幾天給時錦送了身新衣裳過來,叫玉蝶如意裙,裙子上卻沒有蝴蝶,印著暗紋,裙尾繡著一些細花。淡淡的粉色,看著麵料很貴重的樣子。
十四這天清早,青禾便拿來替時錦穿上了。
今天起得格外早,時錦閉著眼睛,坐在西洋鏡前。
“小姐,今兒梳個驚鵠鬢吧。”綠晚看了一眼西洋鏡中的眉眼如畫的臉,輕聲問道。
時錦也不知道驚鵠鬢是個什麼鬢,隻是嗯了一聲,綠晚便開始梳了。
“小姐,好了。”
一刻後,綠晚出聲叫她。
時錦睜開眼。早晨的陽光並不耀眼,還帶著濕潤的涼意,從窗戶照進來。
時錦沒什麼首飾,綠晚給她插了兩隻步搖。
“上妝嗎小姐?”
時錦搖了搖頭,“天氣太熱了,容易糊妝。”
等收拾好,時錦站起身,“行了,走吧。”
時錦帶著青禾,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隻見老夫人端坐在榻上,穿著一身福祿深紅褂子,戴著一條福祿抹額,頭上難得插了好些金銀釵子。慣緊皺的眉宇間也放鬆了些,整個人看著慈祥了不少。
時錦連忙從青禾手上接過禮盒,上前福身拜了,“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錦兒為老夫人準備的壽禮,是一條抹額。”
老夫人嗯了一聲,難得緩和地道:“錦兒有心了。”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碧蓮便走過來將禮物接過去了。
時錦便在時鳶身邊落了座。
房中已經坐著不少人。宋姨娘,吳氏,喬氏,時鳶,甚至時禎和時聿也來了。
換句話說,除了她和時湛,幾乎都來了。
“果然我們時府嫡出的就是金貴,一屋子人都得等著呢。”宋氏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開口就諷刺道。
時錦和時鳶同時皺了皺眉。
時錦沒有接話,這是老夫人的生辰,宋姨娘這麼挑刺,不過是自己找沒趣罷了。
“李氏在前麵忙都忙不過來,就你閒得沒事找事,去,去幫幫李氏。”
果然老夫人眉頭一皺,對宋氏低喝道。
宋氏討了個沒趣,見老夫人不高興,也不敢再吭聲,隻得出去了。
姨娘總是愛挑正房的刺,從來不想想,她的親事把持在李氏手裡呢,得罪李氏,她們落得下什麼好?時鳶暗下長吸了一口氣,才將心中的煩悶壓下,朝時錦歉意地笑了笑。
時錦對麵就坐著時禎夫婦。
喬氏正坐時禎旁邊,穿著一身桃紅的夾裙,雙手放在膝上,低著頭,隻看得到三層肉下巴。
時錦穿來這麼久,幾乎沒和喬氏說過話,也甚少聽到喬氏說話。每回都是在老夫人這見到她,她也總是這樣,低著頭,幾乎不說話。
時錦感覺喬氏似乎又胖了一些了,裙子穿在身上時可能是修身的,坐下便繃出一道道肉痕。
時禎比時湛還大兩歲,可能已經二十七左右了。但也還沒有子嗣。時家還沒有曾孫輩。
見時錦看過去,時禎微微一笑。笑得時錦心神一晃,果然不管看多少次,時禎的顏值都是抗打的。
時湛一直沒有來,老夫人臉色也開始不好看,畢竟時湛是時家的嫡子,老夫人生辰都遲遲不來,太不尊敬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