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亭中眾人皆站起身來,前後幾步出了涼亭,越過了僵住腳步的齊玢,朝院門處迎去,也越過了先進來那人,直直朝李尤而去,走及近前,最前麵那人伸手抱住李尤,大力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大笑道:“幼遲,你怎麼會在這?”

李尤也哈哈笑了兩聲,“文臨,聽說你連兒子都有了!”

那叫文臨的唉了一聲,“你我兄弟見麵,何苦提那糟心事。”

李尤笑了笑,又分彆和後麵的幾人靠了肩。這些人,李尤竟然都認得,還是以兄弟之禮,亭內眾人,臉色一時都一致驚訝。

時錦一開始也驚訝了下,後麵就想起來,李尤曾經說過他是從京城裡來的。但這些人身份都不凡,和李尤這麼熟,想來李尤的家世也不俗了。

最驚訝的,莫過於趙晅了。

他認識李尤三年了,以前隻聽說過他是從京裡,跟著父親上任來的,具體家中是個什麼地位,誰也不知道。李尤的父親裡崇靖也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出身,眾人隻當是籍貫在京城,也沒往其他地方想。畢竟如果是出身顯貴,李崇靖沒道理隱瞞,若是那個身份,定能讓他在臨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現在見這模樣,趙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李尤肯定是出身四大家族的李家,且在家族中必屬嫡係,不然不會和這麼多身份顯貴的人相熟。隻是不知道為何李尤會跟著他爹來臨川這個小地方,還一待就是三年。

等李尤見完了幾個舊友,先李尤進來的懷瑾一把拉住他,笑道:“幼遲當年被押著出京,想來是怕丟人,這幾年書信中,總也不肯提自己身在何處。今兒我剛從客棧出來,迎頭就碰到了他,你們說可巧不巧?”

幾人在前麵有說有笑,後麵的齊玢死死地盯住李尤,他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官之子,竟然大有來頭。齊玢神色變幻了幾次,還是將怒氣壓了下去,臉上勉強掛上了笑意。

這時,就聽那個叫文臨的,笑道:“幾年不見,今兒我們怎麼著也得好好喝一杯,幼遲就做東吧,咱麼找個地方,喝他個不醉不休!”

另幾人聞言,紛紛附和稱好。拉著李尤就要走,完全將齊玢的約忘了,將這地兒也忘了。又興許沒忘。總之幾人就要走。

還是李尤笑了笑,道:“這會兒你們可是有約在身呢,晚點再去也不遲。”

這一來,好像就提醒了幾人。隻見他們拍額笑道:“瞧我們,一高興就忘了。也是,”說著轉身對齊玢道:“世子,真是對不住,我們兄弟多年未見,一高興就忘了。千萬彆見怪。”

齊玢看了看李尤,就見他一臉笑吟吟地看著他,像是不記得前頭那晚了一樣。

他勉強一笑,“人之常情,應該的。”

幾人也不多理會他,拉著李尤進了亭子。

時錦自李尤進來就一直看著他,他走進亭子,迎上她的目光時,朝她擠弄了一下眼睛。

時錦看著他那怪模怪樣的,心裡噗笑了一聲。看著他們在對麵坐下了。

齊玢這才走進亭來,卻沒有什麼心思招待客人了。李尤坐在這,就像他喉嚨裡塞了一隻蒼蠅似的,犯惡心,又咽不下去。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家雖然現在也算顯赫,可是相比這些有幾代人底蘊大家族,甚至王孫貴族來說,真算不上什麼。隻怕在他們眼中,臨川公府不過是仗著有個貴妃罷了。

但多年來,齊玢在臨川的生活可謂是自在逍遙,從來沒人敢給他臉子看,自來都是被人捧著的,更彆提打得他臥躺躺了兩天,這口惡氣,實在不吐不能活。

但用不著他招呼,李尤他們自己就聊得很熱鬨,甚至連對麵的美人都沒心思看了。

時鳶也將剛才那一切看在眼裡,心裡也不由驚訝,這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看著還浪蕩風流的李尤,竟然也是出身顯貴?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麵,李家在臨川不知有多低調,李大人連宴會都甚少參加的。難怪要李尤到了年紀,卻沒聽說李夫人為他張羅親事,原來是這樣。思及此,她轉頭看了一眼時錦。

幾人說了一會兒,實在覺得旁邊生人太多,話說得不痛快。其中一個和齊玢相識的,便站起來和齊玢說道:“子和,對不住,我們兄弟幾人要找個地方說話,今兒就不多坐了。”

齊玢也站起來,笑道:“瑜榮客氣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另幾人便都站起身來,朝齊玢拱了拱手,就要離去。

時錦身邊幾個小姐,見幾人就要走,忍不住焦急和失落,話都還沒說上一句了,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

李尤也站起身來,他朝對麵幾個姑娘中看了一眼,徑直朝她們走了過去。

懷瑾幾人看著李尤的動作,也甚為不解。

隻見李尤走至一個姑娘麵前,轉身朝幾人笑道:“這麼好看的姑娘,我可要帶一個走。”

說著俯身就欲拉起時錦。

李尤這話這動作讓背後幾人有些啞然失笑。看來他爹白帶他出京了,幾年不見,幼遲還是一樣紈絝啊,這樣就敢拉著人家姑娘走。

文臨連忙提醒道:“幼遲,這可是正經的閨中小姐,還是臨川哪個官員家的小姐,你可彆胡來啊!”

李尤嘿嘿一笑,“我就喜歡她。”

時錦見李尤當著眾人就敢說這樣的話,心底有些甜蜜,又有些擔心,這可是古代啊!

她連忙拍了拍李尤的手,輕聲叱道:“胡說什麼呢?”

時鳶就坐在時錦身旁,時錦這句半是嬌嗔的話,她聽得分明,時錦什麼時候和李尤關係竟這麼近了?

李尤不管她,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說道:“是你自己走,還是我拉著你走?”

時錦瞪了他一眼。

懷瑾幾人在背後看了這情形,心裡也明白了過來,隻怕幼遲是認得這姑娘的。便也不說話了。

時錦不忍丟下時鳶一人,便對時鳶道:“我和二姐姐是一起出來的,既然客也做了,自然也一起回去,二姐姐說呢?”

時鳶本就有些坐如針氈,這會兒時錦這麼一說,她看了看對麵神色不明的趙晅,點點頭,也站起了身來。

李尤站在一旁不說話。

幾人就一道出了院門去了。

齊玢站在原地,隻是口頭相送了幾句。

等眾人身影消失在了院門口,齊玢回過頭,見幾個小姐還在睜著眼睛看著自己,頓時一陣心煩,揮手就讓人將幾人請了出去。

趙晅還留了下來,他不好現在就告辭。

齊玢似乎也滿意他沒有要走,請他坐上了石凳,親自替他倒了一杯茶。又笑道:“他們走了,倒給了我個機會好好招待趙老弟了。”

趙晅笑著應承了一聲,心裡卻明白,自己不過是陪襯,這會兒卻在他這找麵子。心中不禁冷笑,這臨川公子,也就這麼回事嘛,在臨川呼風喚雨,出了臨川,狗屁都不是。

再說出去的幾人。

文臨看著時錦,雖然時鳶在一旁,想著兩人是姐妹,應該也沒什麼好避諱的,說不定人家姐妹底下早就什麼悄悄話都說過了,便笑問李尤道:“這位小姐是?”

因時鳶在一旁,李尤隻笑了聲,“是時家三小姐。你們看齊玢那樣,我擔心他會對兩位小姐不利,便順便將她們帶出來了。”

時鳶聽了隻是笑而不言。隻怕你一開始就隻想帶時錦出來吧。她是時錦拉著出來的。

幾人聽了就知道這是李尤的托詞,李尤是什麼性子,大家都清楚,這麼做掩飾,他以前可從來不會。

幾人停了下來,鄭重地對著時錦二人做了個揖,“先前不知小姐身份,多有冒犯,請小姐千萬莫怪。”

他們隻是口呼小姐,也不知是哪個小姐,也許將時鳶也算進去了。

時錦連忙道:“不礙事不礙事。”

時鳶沒作聲。

李尤笑了一聲,剛想說話,又吞了下去,隻道:“那我便派人送兩位小姐先回去吧。”

幾人都是坐馬車來的,時家的馬車也還停在一旁,時錦便道:“我們自己坐車回去便是了,多謝李公子好意。”

時錦說得很是客氣,李尤眉頭微微一挑,也沒說什麼,目送她們上了馬車,遠去後,便招呼著文臨幾人走。

懷瑾擠到李尤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幼遲,說真的,那姑娘是誰?”

李尤嘿嘿兩聲,“還能是誰,我媳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