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玞還是在素香樓等她。卻隻是等來了她的丫鬟。
時錦給他送了封信,上麵簡單說了她不知道線索,且詢問了他們可有餘如音的消息了。
餘如音還是沒有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娘已經急病了,卻依然不肯報官尋找她,餘家除了已經定親的大姑娘餘婉,還有兩個庶妹。
時錦收到這個消息,歎了口氣,雖然她相信餘如音的失蹤跟時禎一定有關係,但是就怕萬一。餘如音又是有了身子的人。
經過昨晚的驚嚇,時錦有些擔心今天李尤還會過來。
整個時府靜悄悄的,悄然過了一夜,李尤沒有來。
次日。
若不是到李氏處,時錦還不知道今天是秋闈放榜的日子。
萬人空巷,幾家歡喜幾家愁。
官府門前擠滿了來看熱鬨的百姓,不管家中有沒有考生,都要來瞻仰一下舉人榜。說不定就此蹭上了文曲星的書氣,家中也出個舉子也未可知。
但是擠在榜下的,大多百姓是不識字的,隻能聽識字的,搖頭晃腦,裝模作樣的念。
還有報喜人,專門在榜下拿著筆抄錄上麵的名單,好一家一家的去報喜,也好討個喜錢。
餘府門前就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報喜人,餘家二公子高中臨川府解元。餘家也是有餘玞中舉的自信,早就準備了好幾籮筐的銅板,毫不吝嗇,來一波灑一波。
相對,時府氣氛就極蕭條了。若不是時聿因病而死,今天也會是時府的大喜日子。
時府某一處院子。
宋氏坐在地上,麵前擺著一隻鐵盆,邊哭邊往裡麵燒著紙錢。
一旁丫鬟勸她彆坐在地上,她充耳不聞,隻是木訥地往盆中燒著紙錢。她頭上沒了昔日滿頭的釵環,幾絲亂發垮了下來,看著很是狼狽。
時鳶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看著那堆紙錢,慢慢地化成灰燼。
今天剛好是她弟弟死後的二七之日。
她姨娘自時聿死後就垮了,她的腰板也軟了下來,再也難以硬起來了。
時鳶從宋姨娘院中走出來,回海棠院。
她心裡想著事,走至二院,正要出拱門,不妨一個端著水的丫鬟匆匆過來,躲閃不及,一下就撞了上來,水灑了她滿身。
“你這賤婢,是瞎了不成!”子雁跟在時鳶身後,見時鳶被撞了,破口罵了一句,連忙湊上前去,“小姐,你有事沒?”
那丫鬟手裡端的是木盆,行步又匆忙,正撞在她肚子上,時鳶疼得抽了幾口冷氣。
子雁脾氣暴,見小姐疼得眼淚直泛,轉過身就抽了地上丫鬟幾耳光。
“二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你這樣沒規沒矩的端著水衝撞,把我們小姐撞到了,看不打死你個賤婢!”子雁喝罵道。
那丫頭抬起頭,看了子雁一眼。
“怎麼,不服氣?”
那丫頭臉被子雁打得高高腫了起來,那丫頭也是個心氣高的,若是時鳶打的,也就罷了,子雁和她同樣是丫頭,憑什麼打她?
“這水是主子急要的,奴婢也沒想到會撞到二小姐。”丫鬟辯解道。
時鳶將那丫鬟的不屑看在眼裡,“你是哪個院的?”
“奴婢是夫人院裡的。”丫鬟道。
時鳶看著她挑起的眉頭,心裡突然升起一股火氣來。將子雁拉到後麵,走到丫鬟麵前。
“夫人院裡的,是吧?”時鳶輕緩地問了一句。
那丫鬟剛點了點頭,時鳶突然反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夫人院裡的丫頭犯錯就打不得了不成?你要是不服氣,儘可告訴母親去。”
時鳶冷冷說了句,轉身就走了。子雁朝那丫鬟呸了一聲,也跟著走了。
時鳶心裡悶得很,也不想回房悶著,想著在府中四下走動一番。
慢慢地出了垂花門,到了前院。
前院一般都是接待客人的。齊玢中秋後就回家去了,說過些天來,直到現在也還沒來。
時鳶漫無目的地遊逛著,子雁知她心情不好,跟在後麵也不敢作聲。
一會兒工夫,就到了前門。正想回轉,就見角門處,站著個人,身上穿紅戴綠的,這個人她認得,是媒人。來過時府幾次,都是來給她說親的。
隻是這次不知道是給誰提親來了。時鳶看她和門房說了幾句,門房就直接領著她往她這邊來了。
時鳶連忙避開。
見那門房將媒人往後院帶,時鳶不由疑惑,按理,這媒人是客,該安置在前院客廳,沒道理往後院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