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您答應過的事, 說反悔就反悔嗎?”
“這怎麼是我反悔?娘沒有請媒人去提親嗎?接連兩次,時家都拒絕了, 咱們李家是什麼門第,從來隻有我們挑彆人的份, 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 被人退親, 娘不要臉麵了, 也要為李家的臉麵想想!”
孫氏一臉不虞地看著眼前的兒子,想起丈夫勸解的話來。
“以前尤兒, 何時想要上進?整日遊手好閒的,如今肯去參加科考,難不成你以為是因為他想通了嗎?尤兒是天性使然,我本來都已經想要放棄了,可現在, 他為了時家女兒,願意去參加科考, 可見尤兒對時家女兒用情之深。夫人, 尤兒是什麼性子, 你也很清楚, 你若是執意不肯, 隻怕到時候適得其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她本來好不容易才被丈夫勸解想通, 沒想到時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謝絕婚事, 要麼就是看不上她兒子, 要麼就是嫌棄他們現在看起來門第不高。時三小姐貌美,說不定時家是想攀附更好的。所以孫氏更加沒有透露自己家門了。
是李尤父親出京任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要將他們出自李家的事情保密,若不是因為李尤實在很喜歡,她怎麼可能會同意這門親事呢。門不當戶不對。
“時家隻是這一時半會才沒想明白過來,所謂是好事多磨,您再多請幾次媒人去,功夫總不負有心人的。”
“娘真是不明白,那時三姑娘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才情雙絕的女子,竟讓你如此上心。”
李尤聽了一愣。
她好像真的不是什麼秀外慧中的女子,他初初認識她的時候,她甚至連字都認不了多少,她也不是個恪守女則的姑娘,她跟著他上花舫,臉都不曾紅一下。她雖然貌美,但她自己好像不知自己有多美,從來不以美自傲。
李尤甚至講不出她有什麼優點在深深吸引她,他就是覺得,這麼鮮活靈動的她,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終其一生,他不願掙脫。
“娘,如果您覺得這樣一次次請媒人累的話,就將此事交給兒子。”
“胡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去像什麼樣子,還沒的讓時家人覺得我們看輕了他們家姑娘。”孫氏道。
李尤聽孫氏這麼說,也就明白她還是向著這門親事的,便笑道:“兒子自然知道這個禮,兒子啊,就請王媒人,隔兩日去一次時家,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一直想問你,既然你都已經跟三姑娘兩情相悅了,沒道理他們家還三番兩次地回絕我們的提親啊?”孫氏問道。
李尤笑道:“娘,好事多磨嘛,總歸是您兒媳婦,跑不了的。”
孫氏看著嬉皮笑臉的兒子,笑罵道:“你就這麼上趕著去討人嫌?向晚姑娘可是在京中等了你三年,相貌才情也是樣樣不差的,你啊你,真是...”
李尤以前紈絝是紈絝了一點,但是李尤是最小的孩子,從小雖然頑皮,但是最深受喜愛,孫氏舍不得兒子傷心,且長子爭氣,李尤身為次子,素來頑皮,也就諸多縱容。就連娶媳婦,孫氏也不忍心讓兒子難過,即使是門不當戶不對。
因為她太了解兒子了,所說表麵懶懶散散的,骨子裡卻固執得很。
“罷了,再請王媒人去跑一趟吧。”
.........
“齊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時錦驚詫地看著宋洵。
宋洵看著真的和她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差彆太大了,一個是落魄潦倒的窮秀才,一個是氣度非凡的貴公子。
宋洵看著時錦,他還住在時府的時候,見過她不少次,每次她看到他,都是不屑的,高傲地抬著頭,多餘一眼都不看他。現在她滿臉笑容,看著和熙可人得很。
宋洵嘲諷一笑。
“三小姐救了我一命啊,不報答三小姐,在下如何過意得去?”宋洵道。
“我沒有救過你,救你的是...”
“是時大小姐?你不想想是誰將我害到那邊田地的?”宋洵道。
“這件事,大姐姐確實有錯。但是齊公子知道的,到底是誰將你害到那般田地。”時錦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道。
宋洵突然笑了起來。
“誰害我?那不是三小姐的親人嗎?三小姐竟毫不為她解釋,反而將罪都推到她身上去了。你可真是有意思。”
“我有沒有將罪名推到她身上,齊公子不是最清楚了嗎?”
“說來也是,我這麼討厭姓時的人,怎麼能又娶個姓時的女人呢?”
宋洵話中還帶著笑意,像是極為得意。時錦不禁想,難道權勢真的能讓人一下變這麼多嗎?能改變一個人骨子裡的卑微?
時錦聽他這麼說,不知他口中姓時的女人是說她還是說時卿。這事情怎麼一出一出的,才走了個齊玢,又來了個宋洵。
“齊公子,這婚姻大事可是一輩子的事,我勸你不要為了一時之氣,虧欠一生。”時錦道。她不確定現在宋洵是不是還對時卿有情,也不能貿然替她說話,便試探道:“自從那件事後,大姐姐便一直被囚禁在她院中,幾個月來,一步也不曾踏出院門。”
宋洵隻是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時錦將他帶至客院,吩咐下人好生收拾一番,便要走。
“三小姐。”宋洵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