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馮府,時錦等在馬車上,趕車的小廝將名帖遞了進去。
等了沒多久,就聽到青禾在外麵輕聲道:“小姐,馮小姐出來了。”
時錦連忙下了馬車,果然見馮淑離走到了石階上,滿臉笑意。
“今兒錦兒怎麼有空來了?”馮淑離笑道。
時錦連忙下了馬車,道:“突然叨擾馮姐姐,真是過意不去,但是妹妹有事相求。”
說話間,馮淑離走進了她,拉住時錦的手,朝角門走去,“進去說話。”
馮淑離一走進,時錦就問道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淡淡的,但又不像其他淡香那樣容易消散,這香味像是直鑽入骨髓,讓人神魂都清爽起來。這香味以前時錦就聞到過,隻是她那時候沒注意。
“姐姐,你熏的什麼香?”時錦問道。
馮淑離笑道:“是我自己合的名庭香。”
“味道很特彆啊。”時錦道,“馮姐姐學了多久香?”
“那得有...”馮淑離想了想,“我大概五歲就開始學合香了。”
時錦點點頭,古代幾乎是全民愛香,多數世家小姐,很早就會開始接觸香,房間裡燃香,衣裳熏香,不管男女老少,衣裳上總會掛一個香囊。當然,窮苦人家是用不起香的。
“姐姐,不瞞姐姐說,我此次上門,正是有關香的事,要請姐姐幫忙。”說著,就將梅花香的事說了。
馮淑離聽完,沉吟了片刻。
“妹妹,這梅花香,我也會製,但像妹妹說的用梅心雪作為主料的,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時錦無奈地道:“我對香一竅不通,不然也不敢大言不慚地說要製這個香。說來馮姐姐可彆笑話,我們找了很多製香大師,都說這個香無法製。我偶然聽說馮姐姐學了很久的香,就想來問問馮姐姐,看看馮姐姐有沒有辦法。”
時錦其實是想來問問馮淑離有沒有可靠的大師推薦,但是馮淑離都學了很多年的香,這會也要問問,看看她有沒有辦法,不然怕人覺得她是嫌人家才疏學淺,要另請高明呢。
馮淑離麵上一片興致盎然,她對製香很是癡迷,所以學了十餘年。梅花香是最難合的香之一,不僅香料多,且技藝複雜,一點點輕微的出錯,都合不出梅花的香氣來,且這樣的香氣畢竟是合成的,聞起來,總沒有真正的梅香那人引人入勝。
這會兒聽時錦說可以用梅心雪製出真正的梅花香來,就不由自主地心癢了起來。
“我也不過才學了十餘年,技藝淺薄,恐怕製不出這香來。我倒有個人向妹妹推薦,她是我師傅,教了我幾年,她技藝高超,已經達到合香甚少失敗的程度了。以前是專門合貢香的。”
時錦一喜,“那這位高人現在何處?”
馮淑離道:“她已經回鄉了,我這就修書一封,請她老人家出山。”
“那高人故鄉何處呢?”時錦又問道。
“濱州。”
時錦心頓時又是一個回落,她看過山國誌,知道濱州在北方,距離臨川一千多裡,就算趕過來,少說也得半月以上,這如何來得及呢。
不過有希望總比沒有強。
“不如這樣,我們將香方一塊寄過去,老人家年紀大了,來回一趟不容易。”時錦想了想,道。
“錦兒真要將香方送過去?”馮淑離反問道。這香方極珍貴,所以馮淑離反問道。
時錦點點頭。
馮淑離笑道:“這樣也好,我師傅本來就是回鄉安享晚年的,現在又是冬天,還是妹妹想得周到。”
馮淑離果然很快就修書一封,時錦也將香方寫了下來。
“妹妹這香方,果然奇特。”馮淑離看了看香方,道。
“這百濯香,是宮廷裡麵,宮妃裡用來浣洗衣裳的香,聽說過水百次,香味不散,很是持久,這茶蕪香,也是香味極重的香,聽說浸入地下,連石頭都能染上香氣。不過這愒車香,又是極好的一道中和香....”
馮淑離繼續往下看,“不過,這雀頭香是什麼香,頭一次聽說呢。”
時錦也是一頭霧水啊,上麵的香,出了沉香麝香,其他香,她聽沒聽說過。
馮淑離的手指敲了敲桌麵,似乎在思考。
良久,馮淑離道:“這香方裡,一共八種香料,除去主料梅心雪,幾味香,都是氣味極種的香...”這樣的香,真的能合清雋淡雅的梅香來嗎?馮淑離也不知道。何惶有兩味香,她聽都沒有聽過。
“若是錦兒不嫌棄,我倒想一試。”儘管馮淑離不確定,但是這難得的機會,她還是想要一試。
時錦笑道:“馮姐姐願意幫忙,當然最好不過了。錦兒先行謝過。”
馮淑離擺擺手。
“川北寺內種了很多紅梅,我這就叫人去收集梅心雪來。”時錦道。
“我家院中就種了十來株紅梅,這個錦兒不必擔心。”
時錦道:“那其他的香料,我那還有一些,一並給姐姐送過來。”
馮淑離笑道:“錦兒不必這麼客氣,我製香這麼多年,什麼原料都有一些。”
“本就是請姐姐幫忙,怎好叫姐姐這麼破費?”
馮淑離雙眼盯著那張香方,很是癡迷的樣子。
“相比那些身外之物,錦兒這張香方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錦兒不必拘那些虛的,我好好研究研究,過兩天給妹妹答複。”
時錦見馮淑離迫不及待想要開始研製,便起身笑道:“多謝馮姐姐費心了,那我就這回去了。”
馮淑離送了時錦到府門前,看著時錦的馬車遠去了,轉身回去就鑽進了書房去了。
時錦耐心地等了兩天,馮淑離的丫鬟送信過來,說小姐有了些眉目,請她過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