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今晚你在我心裡封神。”霍禮鳴仰頭喝光杯中酒,屈起指節扣了扣桌麵,“這酒我買單。”
“彆買單了。以後我穿大紅棉襖,讓我坐你的車就行。”周嘉正欠兒欠兒地說。
霍禮鳴冷硬答:“沒得商量。”
―
這邊廂,同一時間。
佟辛洗完澡出來,吹乾頭發後,室友們也都回來了。
“嗚,累死我了。”福子上來就往她肩膀靠,“地鐵超多人,我的新球鞋都被踩黑了。”
陳澄也往凳子上癱坐,“我有專門洗小白鞋的噴霧,待會拿給你。”
薇薇憋了好久,直衝洗手間,出來後神清氣爽,“感覺還能再逛三遍外灘。”
人到齊了,佟辛才把下車時,霍禮鳴給她的點心打開,“一個姐姐親手做的,你們嘗嘗看。”
包裝袋很精致,大大小小有十幾樣,足夠用心的。
佟辛感慨,霍禮鳴的這嫂子對他真的很好,難怪他每每提及,眼裡都有光。
點心都拿出來後,才發現袋子最底層還有一隻牛皮信封。佟辛不動聲色地和大家一起吃完後,才借口去倒垃圾,走到門外拆看。
信封裡,是一疊厚厚的錢。
佟辛大致數了數,估摸著得有四五千。
信封背麵工工整整寫了行字:[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霍禮鳴把那套衣服的錢,折成現金給了她。佟辛還是學生,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家裡給的生活費。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異性花大價錢,小霍爺於心不忍。
佟辛把錢放回紙袋裡,沒有絲毫不愉悅,反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幾日之後,她又跑了一趟商場阿瑪尼的專櫃。這一次,她挑了合適的尺寸,並跟店員說好,新尺碼這套先付錢,等她把上一套拿過來再辦退貨。
從商場出來,鞠年年給她打了個電話,“辛辛,元旦節你回家嗎?我跟你說,我最近好倒黴哦,我想去歸福寺拜一拜。”
佟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封建迷信了,你遇到什麼事兒啦?”
“也沒個具體,就覺得水逆,做什麼都不太順。”鞠年年長呼短歎,喪氣得很。
佟辛手指一頓,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殼,“拜菩薩,真有用?”
“你彆不相信,挺神奇的。什麼算塔羅牌啊,問卦啊,求簽啊,都特準。”鞠年年篤定道。
佟辛眨了眨眼,猶豫著,小聲傾訴:“其實,我最近也挺倒黴的。遇到那個變態學長,買衣服也不順利,我軍訓的時候踢正步傷了腳尖,現在還隱隱作痛。還有,我這個月生理期推遲幾天了,還沒來呢。”
鞠年年嘶聲,“辛辛,你,你沒交男朋友吧?”
佟辛怔了怔,意識到她什麼意思時,臉瞬間紅了,“你腦子想什麼呢。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吧。我這種,是不是去拜一拜就會轉運啊?”
鞠年年深沉道:“那可能不是轉運就能解決的。”
“啊?”
“可能是你身邊出現了不祥之物。”
佟辛頓時緊張,靠著牆,左看右看,然後走到光線更明亮的地方,“不祥之物是什麼?”
“就是與你相生相克的。”鞠年年說得有板有眼,“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不對勁的人或事?”
佟辛腦子“嗡”的一聲如撞鐘,心裡幽幽冒出一個名字――霍禮鳴。
當初隻算了兩人的夫妻宮,絕配。
但時過境遷一年多,誰知道有沒有發生命數上的改變呢。
佟辛咽了咽喉嚨,心情已經跌落一半,但還是不死心地追問:“八字相克,很嚴重嗎?”
“你說呢!!”鞠年年激動大聲:“你事業不能升職,工作無法加薪,婚姻不幸,子女不孝,買彩票永遠不中獎,這還不夠嚴重嗎?!”
佟辛恍神,那還真是……挺嚴重的。
鞠年年對這事可太有經驗,引經據典,說得有板有眼。什麼改名逆命,燒香還願,很多明星都養小鬼改變運勢。
佟辛陷入沉思,“年年,你學的是國際貿易專業?”
“是呀!”
“我覺得,佛學院更適合你。”
“……”
這一晚,佟辛還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裡,她和霍禮鳴不知怎的就同床共枕、你儂我儂了。夜色撩人,身邊的男人也挺Man,甜言蜜語咬耳朵,劍眉星目共沉淪。
他低聲哄:“辛辛寶貝,我要開始了。”
佟辛羞怯閉上眼,屏息靜待。
十秒。
二十秒。
一分鐘後,遲遲沒有動靜。
她疑惑地睜開眼,無辜問:“怎麼還不開始呀?”
霍禮鳴抱住她,深深埋於她肩窩,“已經結束了。”
佟辛:“?”
他抬起頭,嘴角邪魅一笑,“這是我表現最好的一次,打破個人記錄,怎麼樣,還滿意嗎?”
佟辛直接給嚇醒了。
額頭和後背大汗淋漓,她爬下床連喝三大杯水壓驚。這麼一連串的設想,讓她連補送禮物的興致都差點沒了。微信裡,程序發來的地址還列在前排。
佟辛把手機反翻至桌麵,心裡既憂愁且矛盾。
―
上海入秋後真正意義上的一輪降溫威力不小,乾燥得不見一滴雨水,大風席卷城市,肆虐又囂張。霍禮鳴這天在健身房,程序發信息問他:[帥爺,晚上在家?]
以為他要過來,霍禮鳴:[十五分鐘後到家。]
[OK。]
程序立馬截圖,轉發給了佟辛,[差不多同步,你上樓按門鈴就是。]
這家健身房是小區內的配套設施,隻對業主開放,入會費貴得離譜。霍禮鳴是個對日常開支沒什麼概念的人,圖方便省事,一次性續了五年的費用。
做完最後一組力量訓練,他才打道回府。到家後,習慣性地先去洗澡。這套公寓常年就他一個人住,所以很多生活習慣都簡化了。比如在客廳脫衣服,赤腳踩地一路光著去浴室。
花灑稀裡嘩啦響起,水汽彌漫玻璃,很快霧蒙一片。
他時間估算精準,剛穿上內褲,就聽見門鈴響。
“叮咚――叮咚叮咚。”
響得很有規律,一聲長,過了五秒,兩聲短。
這是霍禮鳴和程序他們的默契,如果是程序和周嘉正過來,門鈴聲就是這個節奏和頻率。他不做他想,如往常一樣,就這麼赤|裸裸地去開門。
門打開,佟辛站在門口與他大眼瞪大眼。
空氣流速按下暫停,呼吸凝滯。
對視五秒後,佟辛的目光機械地往下掃。男人光裸的上身肌肉精瘦,胸寬緊實,能看到明顯的輪廓。再往下,人魚線紮進黑色褲腰裡,水滴未乾,欲滴欲墜。
更絕的是,霍禮鳴的腰胯上,有一個青色的紋身圖騰,看不清是什麼,但蓬勃妖冶,徒添性感。
佟辛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猛地轉過身,心跳蹦到了嗓子眼。舌頭仿佛被勒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霍禮鳴還算鎮定,眼色一沉,迅速轉身走回臥室。
半分鐘後出來,已是白衣黑褲,清新俊朗的良家青年。佟辛杵在門口,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又蠢蠢欲動。剛想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這事兒就這麼無聲翻篇。
霍禮鳴忽地一笑,斜倚著門,站得歪斜鬆垮,“來吧,咱倆好好商量一下。”
佟辛莫名,“商量什麼?”
男人渾身都是散漫德性,剛泡過澡,氣質又多了幾分無辜,“我這是第一次被女生看了身子,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