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承望放下報紙,“那就讓他上家裡來吃吧。”
佟斯年:“人家有這個心思,就成全吧,又請他上家裡來,估計更過意不去了。”
辛灩一想,也有道理,“那好吧,老佟,你明兒記得帶瓶紅酒過去。”
默默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佟辛內心極其無語,她蓋住屏幕,偷偷給霍禮鳴發微信。
星:[你乾嗎對我父母下手?!]
鴨:[誤會了,是你哥說,兩家人一起吃個飯的。]
星:[造謠佟醫生,啪,你死了。]
鴨:[……]
聊完天的霍禮鳴著實有些糊塗了,他開始回憶事情始末,仿佛誰都沒有錯。不過既然定下來,就無所謂其它。他給寧蔚打電話,讓她一塊兒去。
寧蔚以為自己聽錯了,“跟誰吃飯?”
“佟家。”
寧蔚頓了頓,“我不去。”
“喂,你得給我撐腰啊,唯一的姐姐。”
“我不上賊船。”寧蔚高冷又清醒,冷笑一聲,半嘲半諷,“弟弟,你真是個傻白甜。”
他這個姐姐說話一向陰陽怪氣,霍禮鳴不以為意。
赴約那天,他特意把自己收拾得精神體麵,高領羊絨衫遮住脖頸上的紋身,白淨英俊的一張臉,頭發再軟下來,標準的討長輩歡心的長相。
佟斯年訂的餐廳就在市中心,開車去的路上,他看了眼手機,“禮鳴已經到了。”
辛灩哎呀一聲,“讓彆人久等多不好意思。”
佟辛:“是他早到,我們沒遲到呢。”
佟承望:“他是不是還有個姐姐,會一塊兒來的嗎?”
佟斯年眼裡一瞬落寞,“應該不會來。”
“我們都很少看到他姐姐,是做什麼工作的?”辛灩關心問。
佟辛挽著媽媽的手,眼裡像有小星光,“他姐姐是駐唱歌手,唱歌可好聽了。長得也特彆漂亮,跟仙女一樣。”
辛灩來了興趣,“哦?那還是個挺特彆的姑娘啊。”
佟斯年忽然說:“嗯,你們會見到的。”
辛灩點頭,“那是肯定的,都是鄰居,以後肯定有機會。”
隻有佟辛懂哥哥這話的真意,也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佟醫生是不是陷得有點深了?
到餐廳,霍禮鳴早早下來迎接,特彆禮貌地叫人,把辛灩和佟承望哄得眉開眼笑。他還挽著佟承望的手,乍一看親密如父子,“我給您帶了茅台,佟叔,今兒我陪您好好喝上幾杯。”
佟承望眉開眼笑,一老一少有說笑。
佟辛慢吞吞地跟在後麵,心裡翻了個白眼,裝乖!
幾個人剛坐下,氣氛正融洽,有道女聲清脆響起,“辛阿姨,佟教授?”
辛灩一看,笑起來,“是你啊矜矜,你也到這兒來吃飯?”
“是啊辛阿姨,我和幾個朋友一塊兒。”王矜矜笑著答。
其實霍禮鳴看到她,最初是直接略過的。後來發現她沒走,反倒一直笑盈盈地盯著他這邊,霍禮鳴再抬頭對視時,總算想起來了。
一年多前他在清禮時,相過親的那個女生。
佟辛顯然也記得這件事,她假模假樣地喝水,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王矜矜挨個兒打了招呼,“辛辛,越變越漂亮啦,都成大姑娘了。”
佟辛乖巧:“姐姐好。”
王矜矜問:“對了,正好碰見你。姐姐想問問你,之前你買的狐臭藥,是哪個牌子的?”她特意加重“狐臭”兩個字,歎口氣道:“我一親戚,年紀輕輕的,狐臭特嚴重。我想起你那年說去買狐臭藥,能管四小時沒味兒,對吧?反正不能根治,遮遮味兒也是好的。”
王矜矜隨即看向霍禮鳴,“你說是不是啊,鄰居。”
話落音,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向霍禮鳴。
王矜矜笑著離開。
氣氛一時半會仍處於死寂之中。
霍禮鳴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辛灩神色一刹惋惜,佟承望下意識地將視線往下挪,挪到他手臂肩膀的位置,也是一言難儘。佟辛淡淡定定,無辜地看著他。
霍禮鳴腦子有點短路。
最後,還是佟醫生打破尷尬的沉默,溫和友善地笑了笑,輕鬆寬慰的語氣,“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我有個同學是醫美行業的專家,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做個腋下小手術就能根治。禮鳴,用不著遮掩,麵對疾病,才能真正戰勝它。”
霍禮鳴:“……”
神他媽真正戰勝它。